苏三冷笑一声“府台夫人好利的嘴，我今儿既敢来这舫上，也不怕这些，我知晓府台大人清风雅量，却不知夫人竟是能贤德容人。既是夫人看中了三，还请夫人告知一二。”

莲香卟哧一声笑了来，走到齐粟娘边，悄声：“你少欺负人罢，以后还要过日呢。”齐粟娘亦是悄声笑：“你只看着，还不定谁欺负谁呢。”

齐粟娘以扇掩面，轻笑：“苏姑娘果真倔得很。”转向连震云笑：“苏姑娘怕是有话对我说，大当家还请行个方便，妾谢过了。” 连震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神儿转了过来，微微一笑“夫人客气。”连大河击了击掌，四个壮汉便又退了去。

苏三脸上涨红“夫人既是不愿府台大人抬我府，那日又何必给三面。倒让府台大人以为夫人宽宏，要赎三楼？”

齐粟娘慢慢摇着扇“苏姑娘，你这话倒奇怪了，我们家府台大人年轻有为，人品俊雅，文武双全、诗画双绝，家资亦是不薄，不说得上王母娘娘，苏姑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我怎么听着苏姑娘这话儿，我们家府台大人倒不是在纳妾，却是在占民女？苏姑娘到我这儿来喊冤？”

儿愕然看着苏三，和莲香互换了一个，知晓苏三显是个不怕真情真心的人，她这会儿来这船上，竟是忍不过一气，要和堂堂四品府台夫人当面说清，难怪在扬州城里得罪的爷们不少，便是上任的扬州府台也吃过她甩的脸。若不是那些名士皆与她游，只怕她生得再，也得被人给整治了。只是若换个平常姿无半才华的女，怕是那些名士也懒得理会。

莲香看着情形，微一示意，半叶、籽定上前将舱、两边楹栏的湘帘、白纱全都放了下来，隔绝了耳目。连大船、连大船站在后舱门前，一动不动。

苏三一愣，打量齐粟娘两，接便：“三来此，不过是想问夫人一句，是夫人让府台大人赎我来，抬我门的么？”

满舱的人都看着苏三，苏三慢慢“--”

苏三双眉一竖，待要再说，齐粟娘摇：“行了，苏姑娘，我是看在许娘和丽儿的份上才容你上船说话，我们之间多说无益。你请回，等着中秋后府里便是。”

齐粟娘亦是冷笑一声“苏姑娘这话错得没谱，我家府台大人是赎你楼，赎你来你就是我们家的丫，老爷要收你房，还得到你说愿意不愿意？苏姑娘是个人儿没错，可惜差了些，睛只能长到上，还长不到天上去！”一挥扇，阻止了苏三开“至于我愿意不愿意，更不需问，自古夫为妻纲，我们家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别说她要纳你为妾，他就是要休了我，娶你正室，我也只能逆来顺受，这才是为妇的德，苏姑娘要陈家的门，这些为什么之类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起。”

齐粟娘笑了起来，挥了挥扇“得了，不用啊，妾的了，我听着着急。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齐粟娘翻了一个白儿“我又没疯，我嫌家里大了没人住么？”

苏三连连冷笑“不说许妈妈倒也好，若是说起许妈妈--”看着齐粟娘“夫人如今的名声，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只是我也不是傻。你心机险恶，表里不一，面上伪善贤良

斜斜住，一尺二寸长的广袖用赤金臂环儿揎束住，极是利索，一双目正直直地看着她。

桂儿咯咯笑了来，一坐在楹栏边，抓了一把五香瓜，一边磕着一边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