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勤大笑：“那些盐商只说把钱拿去开新盐场，一时周转不上，还要向内帑借钱，皇上倒也信了他们。”

齐粟娘红着脸瞪了他一，给他舀了碗羊桂圆汤“少喝些罢，先垫垫…”

齐粟娘苦笑着，待要下床，陈演又拦住她：“乏了就躺床上，我来喂你。”转：“把饭摆床边来。”

陈演看了齐粟娘一，笑：“你放心，谁不争着讨皇上的好？汪、郑、程八大总商，私下都和我商量，如果能请着皇上临幸他们的园，他们就捐款整修扬州三汊河、里下河河和范公堤。”

齐粟娘坐着便轿，偷偷回了府衙，正是掌灯时分，她打理了送到德州李府的年货，写信给转任至直隶通永的爹娘请了安，便觉得很是劳累。她嘱咐理儿熬羊桂圆汤，备着陈演回来取解乏，又让比儿收拾了齐的衣，便回了内室休息。

齐粟娘苦笑：“他这会儿忙得不行，除了迎驾的事，皇下还要他就黄河新开溜淮河上奏折，听说那边为了开溜淮，圈了上万亩的地，都是民田坟地。河总督不敢作主，非请皇上来看呢。”顿了顿“好在扬州府的河工修整一直没停，倒也不用他现下去费心。”

莲香笑：“也是新总督面大，听说皇上原只到黄河边查河工，这边奏请了三四回，才下旨南巡。”

莲香笑着应了，李四勤裂嘴笑：“俺就是上的伤还没好，其他的都好了，大哥都不拦着俺喝酒…”

众人说笑了半日，见得天渐暗，齐粟娘起笑：“他必要回来用晚饭的，我可得赶在他回来前回去，免得叫他知我偷溜来。”又叫比儿取了两盒药材，尽是补血养气的当归、人参、阿胶之类，对莲香“一盒是给二爷的，一盒给大河。里有两样药是外贡来的，我没有用过。让给他们治伤的大夫看看，能用就用，若是好，我那儿还有。”

齐粟娘看着他取走手上的剪刀，把红纸条儿也放到了一边，半晌未回过神来，倒是跟来摆饭的比儿笑：“，爷说得没错，怀胎时可不能动针钱剪。”

她正靠在床，剪着过年裹仙的红纸条儿，便听得外脚步声响，陈演穿着云雁补冬朝袍走了来。他摘下上的帽，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抱着齐粟娘笑：“仔细费睛，有时拿剪不吉利，快不拿了。”

齐微微笑：“曹大人虽是复了职，也不像上年那样和盐商们了。西园那个案还没有结案呢。”喝了一茶“这会儿他正忙着排新戏，等着迎驾。倒把杂事儿都丢给了演官儿。”

齐瞪他一“他那是没办法，他要是拦着你，你就会背地里偷着喝。”说罢，亦站起来，却被李四勤一把扯住，李四勤嘿嘿连笑“你怎的就走，你住在俺院里吧，俺现在什么都不能，大哥也不让俺门，你和俺说说话儿…”

陈演放下酒杯，接过汤碗，用小勺慢慢喝着。齐粟娘看着他微带疲的脸，想了想，小心翼翼柔声：“天宁寺的行怎么样，不用太费事修整罢？银可够？”

齐粟娘笑：“哪里就这么累。”推着陈演起换衣，看着枝儿端来，侍候他换了常服、净袜、鞋。比儿、理儿笑着将桌摆到床前，将饭菜补汤摆上，在屋里黄铜四方盆里加了炭，撒了桔，便关门退了去。

齐粟娘和齐都笑了起来，齐粟娘笑：“哥哥，你就在这儿陪着二当家罢，我回去替你收拾些衣裳，呆会叫小连送过来。”

黄铜四方盆里的银炭烧得红通通的，满室里尽是桔香，倒把床枕边的残荷香压下去不少。陈演喝着金华酒，看着齐粟娘吃了一碗汤泡饭，抱着齐粟娘：“好在你无碍，吐也不多，也难怪咱们查觉得晚。”低看着她，低笑：“再说，你那会儿只记得吃醋，哪里还能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