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半晌不说话，儿也不再吭声，桂儿却笑：“不是我说嘴，比儿姑娘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府台夫人和府台大人伉丽情，夫人便把这单夫独妻过日当成了正理。依我说，一个茶壶上十个碗才是常理。沈姑娘若是非要较真，就得让齐三爷把府里的女人都赶去，那也太作孽了不是？沈姑娘何尝不知这个理,她不退亲和夫人又有什么系？”

陈演从袖中取帕给齐粟娘了嘴，齐粟娘微微一笑“哥哥，还有十斤没吃完呢。我一天能吃多少？不用再送了，免得糟蹋了好东西。我如今胃慢慢好了，今天早上吃莲香送来的粽也没吐来，你放心，我上就好了，你六月里办亲事，我可不能误。”

桌上四碗四盘，全是滋补气的药膳，不说陈演陪着吃，齐和沈月枝也是早吃习惯，只盼着齐粟娘多吃几。

比儿苦笑：“婢何尝不是这样劝的呢？只是夫人说，总商汪府里一年娶七八个妾，个个也是穿绫着罗的。她何苦逃来些针钱，时时被浮狼弟相扰着度日？沈姑娘当初敢逃婚，一个人在外躲了七八年，她哪里又是在意银钱的人？便是她书香门弟生，不肯受怠慢妾，也没得个把正妻位置看成天的理。不过因着齐三爷多少也是真心，这回又闹成这样，沈姑娘心里过不去，不好再提退亲的话罢了。”

比儿喜：“多谢姨，今儿齐三爷也是这样和我们说，想烦姨帮衬，他过府里和连大爷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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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连忙摇“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的亲事请莲香过来帮着，你只要坐着看就好。吃了饭我就去连府里。你不用心这些。”

莲香笑：“若是齐三爷来开，这事儿就更容易了。他如今和沈姑娘还好罢？昨儿我还听二爷说，他如今老实得了？”

待得各人用毕饭，齐去了连府，陈演便扶着齐粟娘回内室里歇息。两人一起坐在座榻上，齐粟娘窝在陈演怀里，看着比儿送上两盏清茶，笑着：“比儿，你是说莲香她们不会去淮安了？”

“正是这个话，你和夫人说，我只想着和她长久在一儿方好。”顿了顿，又：“齐三爷和沈姑娘的亲事见着要办了，你让她别心，保重，我去和我们爷说说，迎送女眷的事我过府去替她办。”

陈演就着吃了一碗白米饭，看着齐粟娘吃了两个艾窝窝。便舀了一碗汤，一勺一勺喂给齐粟娘，齐见着她喝完，喜：“果然是好些了，四月里一天能喝半碗汤已是极难，如今一顿饭便能吃两个窝窝，一碗汤。妹，这艾草窝窝你受用得住，我再叫江西那边送过来。”

比儿：“放心，婢今儿看那边府里的动静，怕是淮安那边没稳下来。连府里的大爷打算长住。”

婢方才听二爷说话，他多半也是不想去的。我们爷离三年考满还有一年多，考评一直是上等，要谋连任也不难…”

比儿叹：“了这一档事，全府里的人都吓得不轻，不说我们爷这阵儿把外差全排开了，大爷也是足不的，白日里爷开衙他就陪着我们说话，晚上爷回来，他就陪着沈姑娘说话。便是沈姑娘每日里话也少了，也再没提退亲的事。”又叹了气“我们却又多了重心事，仍是怕委屈了沈姑娘，现下大爷边只有她，就已经闹成这样，若是去了京城里…”

比儿喝了茶，告辞回了府衙，正是晌午饭时。齐粟娘虽是削瘦，面上也微微有了些血，陈演从前衙回来，见得她神尚好，便叫在堂屋里摆饭。

比儿不由笑了来，莲香亦笑：“桂儿说得也未尝没有理，好比儿，你回去好好和夫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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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劝：“你和夫人好好说，沈姑娘是门后逃婚的，若是没遇着齐三爷，不说这辈嫁不去，至少清白人家是不敢要他的。齐三爷六品的千、十几亩大的宅、使不完的银钱、穿不完的绫罗，姑爷是堂堂的府台，妹是正四品的命妇，这样的人家，何尝会委屈了沈姑娘？再者，齐三爷娶了沈姑娘，是正室，不是妾，若不是万分地中意哪里又会如此？沈姑娘不是个傻，她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