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我妹夫，她以前在太后和皇上跟前侍候过，后来又因着我，在九爷府里办过差，你看她穿旗装，过会是要去给九爷磕请安。”

罗三看了看齐粟娘“谁叫齐在扬州成亲时，你守在京城里。她夫君就是扬州府的府台陈大人。”

沈月枝听着齐粟娘叫媒婆牙，微微不安，一边扶着齐粟娘向月钩儿院里走去，一边犹豫：“这府里的丫不少是他收用过的，也算是齐家的人——”长眉细颦“便是那些年轻媳妇，有一个也…”

齐粟娘见得齐换衣来陪客，又敬了罗世清一杯，便赔了罪，领着人去了内宅。齐见着罗三和宋清两人盯着齐粟娘背影不放，拍了拍桌“醒醒神，我妹她已经嫁人了。”

宋清微微诧异“里？”

沈月枝微微一怔，看了看绵绵，又看了看后丫里几个生得挑的，转对齐粟娘：“少不得要请姑帮我一帮。”

听得罗世清：“这位是直隶漕帮帮主宋清宋二爷。”齐粟娘心中一惊，能在天脚下漕帮帮主的人自是与别不同，想来也是个长袖善舞，工于心计之人，越发不敢怠慢“妹给宋二哥敬酒。”

宋清微一沉“既是你妹在夫君面前得——”看了看齐的神，慢慢，不再提起。

齐粟娘了后宅，立时被沈月枝接住，齐粟娘见得她房里绵绵等媳妇丫们个个篷发，脸带抓印，已是恼怒，再见得沈月枝中泪，右手背上亦有三痕迹，顿时怒：“嫂嫂是我们齐家的当家主母，哥哥的嫡妻，心尖上的人。我当初看着嫂嫂嫁来，也是望着嫂嫂能享些福，少受些漂泊孤怜之苦，没料到咱们家里竟是成这样，叫嫂嫂受这些罪。哥哥若是不抬这么多女人府，和嫂嫂一心一意过，便也罢了，既是抬了来，不分个尊卑上下，成一团，又如何过得了日。”转看向安生“赶去，多叫几个实在些的媒婆牙来。”拉着沈月枝：“嫂嫂是个好心的人，这是好事。只是我哥哥抬来的不是明白人，嫂嫂就不为自己安生，也要为哥哥想想，立些威把这些糊涂人教明白了才行。”

齐粟娘见她明白，心中又喜又叹，连忙：“嫂嫂尽放心，不说嫂嫂是哥哥心坎上的人，他没得不替嫂嫂撑腰的理，便是他糊涂了，我也能劝劝，咱们急事急，今儿就把事办完。”顿了顿“嫂嫂狠狠心。”

宋清笑着：“竟是我孤诺寡闻，不知齐还有一个这般厉害的妹，罗三，怎的没听你提起过。”说话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齐笑：“我妹夫在女上是个老实人，又疼我妹，成亲五年多，只有我妹一个当家。她这些手腕怕都是在里学的。”

孟铁剑和狄风如俱是大笑，宋清看着一脸讪笑的罗世清，哑然失笑，转看向齐“看你妹的行事规矩，想是陈大人内不少，他可是还有几位偏房？”

宋清连连，罗三和孟九互视一，看向齐。齐笑：“我也是这样想的。一来，八爷还是想收住他，咱们还得再来来的。二来，便是要杀人不见血，也得瞧瞧他有没有破绽。他呆在扬州城老巢里，自是半破绽不，只有把他拉来，才能看明白呢…”

宋清脸微变，立时却又掩住。

齐粟娘先是听一愣，又暗暗咬牙。绵绵上前几步，到沈月枝耳边悄声劝：“大*且别这些，现下的情形，咱们也顾不得这许多。她们就仗着大爷收用过，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半个主。月姨若是没有目儿撺掇着，能闹成这样么？目儿她不就仗着她是大爷贴的通房大丫，不说彩云，便是大*她也未必放在里。有了她样，那两房里和各的丫们哪个肯安份？一个个涂脂抹粉，乔模乔样，赶着向大爷跟前凑，个个都想主，大*再不镇一镇，不说正经事的人没了，咱们房里的人都保不住了。”

狄风如看着他“你方才说有杀人不见血——”接到宋清递过来的，便笑了起来“——的法，哪里又这么容易，依我看，或是再等两月倒也行得。五月初一是漕船北上验粮期，我们联着下贴请连震云到京城来一聚，想来他也不敢不给面，到那时候，他要想平平安安京城，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