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记住了!大*奶是正妻,你是侍妾,大*奶是主子,你们都是奴才。你就算养了儿子,抬了偏房,大*奶才是他的嫡母,你只是个姨娘!妻妾妻妾,我就告诉你什么是妻,什么是妾——就算大爷连大*奶也不要了,这满府的女人里,也只有大*奶能拿得到休书,世上只有休妻的七出规矩,没得休妾的说法,管你是偏房还是侍妾一律是打发出去配人!你要想在齐家呆下去,这辈子就别忘了这个规矩!否则,大*奶随时能打发了你们出门!”
彩云骇得说不出话,只懂点头,沈月枝怕她伤了胎儿,连忙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齐粟娘的眼睛转向月钩儿,月钩儿顿时跪倒,一边哭一边磕头道:“姑奶奶,姑奶奶,看在奴婢进门时,是给姑奶奶叩头端茶的份上——”
“原来你还记得那叩头端茶的事——”齐粟娘盯着月钩儿“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被个丫头在耳朵边说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把府里搅得翻天覆地,不知道安分半点,当年我白关照你了!大爷也白抬举你了!”转头叫道:“来人——”
月钩儿骇得大哭,扑到沈月枝面前“大*奶,大*奶,看在大爷的份,看在大爷的份上——”
沈月枝心中不忍,看了看齐粟娘的脸色“她——她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齐粟娘咬牙道:“既进了这府门,姐姐妹妹这么些人处着,有谁能不受委屈?嫂嫂受的委屈不少么?她这样的性子——当初就该找个单夫独妻过小日子,偏又进了这宅门里做妾——当年我费了心思教她,不过就是想让她这府里过得安生些,长久些,她——”怔怔看着月钩儿那双和沈月枝酷似的上挑凤眼,心中酸楚“来人,端茶来。”
月钩儿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满院子的奴婢皆是屏声静气。前宅里的曲儿声远远传来,因着少了些脱跳的高音,听着似是平缓安和,然则,那乐曲声中的人气儿便也少了。角儿们咿咿呀呀地唱着,入戏得太深,本性儿便也不见了。
绵绵慌忙端了盏洞庭君山茶过来,月钩儿抹了眼泪,看了看齐粟娘,给沈月枝结实磕了三个响头,接过茶,高高举过头顶“大*奶喝茶。”
沈月枝连忙接了,喝了两口搁到茶几上,绵绵上前将月钩儿扶起。
“伏名,再拿一把椅子来。”
伏名应声而入,从正屋里又抬了一把紫檀木太师椅,亲手摆在齐粟娘和沈月枝的下首。
“端两盏茶来。”
彩云也不要齐粟娘叫,连忙走到座前,先跪下给沈月枝磕了三个头,接过绵绵递上的苦丁茶,高举过头“大*奶喝茶。”
沈月枝接过茶,匆忙沾了沾唇,便就搁下。
绵绵扶着彩云站起,齐粟娘看向站到一边的月钩儿“过来,让彩云给你请安奉茶。”
月钩儿再无半点骄色,一双凤眼中的灵气儿也散了去,木木讷讷应了,坐到了下首太师椅上。、
彩云规规矩矩福了三福“给姨奶奶请安。”神色呆然,端过另一盏苦丁茶奉上“姨奶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