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继续吃饭过日呢。”

齐粟娘走了过去，执着攒丝莲瓷酒壶，给十四阿哥倒了杯酒，便嗅是金华酒。十四阿哥笑：“行了，你也用些罢，正是晚饭的时辰。”从桌上取了一碟扬州三丁包和一双牙箸递给齐粟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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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粟娘脸上一红“回十四爷的话，婢…婢习惯晚上吃少，怕不受用。”十四阿哥了，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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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两各放了四枝红木长灯架，八盏灯把榭照得格外亮堂。齐粟娘见得桌上四碗八盘江南菜式，三般江南细，三般时鲜果品，十四阿哥在上首坐下，笑着招了招手“过来。”

齐粟娘走下曲廊，了榭，方要从腰间帕请安，十四阿哥已是瞪了过来“你和小傅磨磨蹭蹭嘀咕些什么，爷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会了。”

十四阿哥微微一愣，笑了来“竟是说这个？”见得齐粟娘帕曲膝请安，抬了抬手“起来罢。”

齐粟娘陪笑：“十四爷恕罪，婢远远见得十四爷，似是比往年更了些，一时慨，就和傅公公多说了两句，累十四爷久等了。”

红木雕拐纹大方桌边仍是摆着四张官帽椅，东剔红海龙纹脚香几上换了一盆木芙蓉，与池中的未见形的芙蓉相映成趣。

十四阿哥醒过神来，猛拍桌，大恼骂：“爷要杀人还要使上你这才？爷如今虽是被皇上不带见，还没落魄到那份上！”

齐粟娘虽然对他“才”、“才”地叫着，大不顺耳，但听不是叫她去杀人，顿时松了气，心中喜，陪笑：“婢失言了，十四爷这样的英雄人，不说府里的侍卫，门下的武官，便是您自个儿，都是以一挡百，哪里用得上婢——婢不过是表表忠心…”

傅有荣哭笑不得，见得齐粟娘全没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看了看榭里的人影微微晃动，似已不耐，只得：“齐姑娘，你请吧，十四爷等了你半会了。”

傅有荣微笑看着齐粟娘“不是有齐姑娘——”见得齐粟娘转就走，连忙一把扯住“我的姑，你别吓才了，才可不敢再说玩笑话了，十四爷有正事儿和你说，才不方便在一边听着。”

齐粟娘同情地看着傅有荣“傅公公，我说句实话吧，论冷面儿镇定功夫，是四爷边的秦全儿公公，论讨人喜的功夫，是十三爷边的顺儿公公，论刀功夫，是八爷边的李全儿公公，这论起忍劲儿——我一直觉得还是傅公公你无人能比…”

齐粟娘站在桌边，看着他把脍鱼翅吃得净净，鸽脍青菜心半不留，烧荔枝留下一堆骨，蘑烧白苋菜一扫而空，一碟松仁糕、一盘饼全都肚，仍是闷声不吭，埋大吃，与平日极是节制有度，只吃七分饱的皇礼仪大不相同。齐粟娘见得他要将一海盆银鱼喝光，不由：“十四爷，吃多了会坏肚，对——”

齐粟娘一愣，看了看榭，疑惑：“你不去？那里好像没人侍候…”

齐粟娘见他如此犹豫，难以开，她的心慢慢也沉重了起来，左思右想，猛一咬牙“十四爷是想…想杀什么人？又不方便——所以叫婢——”

十四阿哥缓了脸，哼了一声，走到东楹栏前，在木芙蓉边来回踱步。过得半晌，他终是叹了一气，坐在了楹栏上“你过来，爷和你说。”

十四阿哥抬瞪了他一“爷不是小孩，你当我不知么？”说话间，便放下了攒丝莲瓷碗，却仍是不说话，齐粟娘看他盯着她用过的青瓷碗勺半晌不语，微觉奇怪，细细看他，却发现他只是在愣神，恰巧把视线落在那而已。

十四阿哥坐在桌边慢慢喝汤，笑：“你也喝一碗。”齐粟娘施礼谢了，取了桌上另一副青瓷碗、勺，舀了一满碗汤。她站在桌边喝了小半后放下，又换了三丁包，站在桌边吃了一个三丁包后，便将余下的汤都喝光了。

十四阿哥见她帕拭嘴，皱眉：“你平日里就吃这一？难怪瘦了这许多，陈变之喜瘦一些？”

傅有荣笑得直气，在曲廊站住“齐姑娘，十四爷是主，咱们是才，十四爷对齐姑娘可是没得说，你就忍忍，让他多兴兴…”

齐粟娘脚步一顿，微微犹豫，慢慢“我也该回报十四爷了…”

齐粟娘施礼谢了，站在桌边一一慢慢吃着，她吃了两个，见得十四阿哥起舀银鱼汤，连忙将碟、箸放在桌边，接了他手中的攒丝莲瓷碗，给他舀了半碗，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