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心冷汗直，猛一咬牙，狠狠瞪着那应是刘三儿的冤魂白灯笼，正打算不是人是鬼拼了再说，却见到灯笼后走一个小太监，打了个千儿“陈夫人，小的奉主命来送您。”

齐粟娘心中讶异，没料到何图华日日泡在算学馆里，消息竟是这般灵通，想来果然是满旗贵勋，总是有些门。他这样的人去治河，想是要比陈演当初要容易得多。

她心不在焉地说了一会算学，便打发讷定苏等人自去题验算。何图华已是学会西洋虚拟法，自顾自抱着黄河河图在看。

齐粟娘一怔，想起那一世这样的冰凌洪也曾有过，都是在河源上观测溶冰的时日，据速算好到达下游的时辰，用火药爆开冰面。

比儿提着灯笼，扶着齐粟娘下了车，立时便吃了一惊“可是着凉了。”一面将齐粟娘扶回房里，一面差人去请大夫，捉药。

只是这时节火药虽有，要到危险的黄河河源上探查实据画成黄河冰图却是极难，怕是丢了几条人命也不见得办得成，陈演和何图华必也知，她也只能默默不语。

何图华坐了回去，不断地翻阅卷宗与河图。

见得快到丁字路，上成列的大红灯很是明亮，却没有一个人影。齐粟娘不自禁加快了脚步，突地对面黑的巷里飘来了一盏灯笼，一忽儿红，一忽儿白，顿时把她吓得脚，挪不动步。

袖，僵着脸施礼“臣妇告退。”待得四爷微一摆手，立时急急退走，只觉离这两位更应该被索债的爷越远越好。

远远的，毓庆里灯火辉煌，把昨日的风扫去不少。

齐粟娘勉了，随意：“黄河冰凌一向打上游来，与京城想是无，现下还是四五月，怎的就想起这些了。”

太渐渐偏西，齐粟娘再一次站在算学馆门，看着黑漆漆的巷。她接过何图华递来的红灯，微笑：“何大人去罢，明儿要讲三角推论法。今儿把西洋虚拟法好好整整才行。”

齐粟娘接了信儿，倒也未放在心上，只琢磨着不想再去中。然则，荣喜儿午后又来了，万般不情愿的齐粟娘仍是被诚亲王召去了算学馆。

第二日，齐粟娘还在睡着，陈演差人捎回信来，皇上带着他巡视黄河河工，又得过几日方得回家。

何图华叹了气“河南、山东、陕西各省这一两年冬季极寒，下游黄河时常封冻，上游开冻时，下游还未溶冰，冰凌河一来，便是大灾不断——”

齐粟娘怔怔发呆，不知不觉睛便落在何图华面前的河图上，何图华连忙站起“先生随皇上巡了北漕河，现下又到了黄河，捎信儿来命我多多查阅黄河冰凌的卷宗，学生正在查看黄河河图。”

“何大人放心，昨儿没拿灯笼方才了。今日必不会有事的。”齐粟娘走下阶石，回着何图华回了馆，提着灯笼慢慢走在巷中。

比儿满心疑惑，也只得应了。

折腾了半宿，齐粟娘吃了苦药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想着了替罪羔羊的刘三儿，久久无法睡。她辗转反侧，终是更半夜唤了比儿来，叮嘱“明日到大爷府上，请大爷得空儿过来和我说说话。”

第二十五章

何图华面带犹豫“听说师母昨日似是受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