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想，便也没开他把德隆撵走。”齐粟娘叹：“他这样忙，还有兴致去那媳妇宅里，想见得那女人会侍候，能让他舒心，我…”无可奈何端起莲心苦茶“太爷一废一立，不单是朝上，各家里的事儿都了…”

比儿扶着齐粟娘了房，看她盘在炕桌边坐下，亦叹了气“不用烦心，说不定是好事儿。德隆不在京城里揽差，那府里的才也不会到诉苦。大爷这阵儿已是极辛苦了，没得叫他为后宅里的事再烦恼的理。”

德隆媳妇边说着，边转过来，见得德隆换上一簇新绸长衫，收拾银钱、荷包、香茶袋儿，顿时狠啐了他一“你且断绝了这条路儿！只在那赌窝里混！一时输脱了，又吃人挣锋扯打，群到哪里打个烂羊！明日便要上路，还不消停！老娘好容易赚这份家业，没的再叫你败光！”

德隆媳妇听得他明日要走，给他泡了茶便转开柜收拾衣，笑：“你日里只说大儿在姑手上，看不上京城里的小油，埋怨老娘说些虚话儿哄你，如今怎样？你只放心去，等我再寻着机会，把安生那贼囚发作了，就让你当二事，咱们更风光。”

齐笑了起来“那些门人倒也罢了，太要整治到九爷上，等皇上驾崩了再说！他现在没有了索额图、没有了三爷、四爷、十三爷，失了这些大臂膀，还能怎么样？谁输谁赢难说得。”说话间，站了起来“十四爷当初没应下的事儿，如今更不会应了。你放心，只要九爷府没被抄，哥哥不会事的。九爷府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德隆笑：“大爷带着我去会馆，和姑说了。姑不过代了两句，就让我明儿起程去两湖牙行。过几月我回来，把江南那边时兴的料、首饰多多给你捎上。”

齐粟娘慢慢了“若是这样，自是没错。哥哥拿主意就好，我上写信知会两湖牙行。”

齐摸了摸齐粟娘的“放心。”

齐粟娘听得心惊胆战，再想起这几日心里的担忧“难怪我前几日见着四爷和八爷走在一儿——哥哥，九爷他不会事儿吧？你凡事小心些——要不我去求求十四爷让你从九爷府里来——”

齐粟娘接过一看，见得是齐和各货商、二十一牙行掌柜往来接洽的私章，心中一惊“哥哥…”

比儿看着齐走了院，低声对齐粟娘：“德隆在外等着，要过来给磕。”

齐叹了气“一则，九爷上回差着我到江南办的事儿正是要。二则，我多是要跟着秦然跑朝里的事儿。太爷这阵动静越来越大，皇上也不他，各位爷门下失官去职，甚或丢命抄家的不少。这两都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这些生意到底已是顺了五六年，又有你替我看着，不会大事。”

“也不是，让他两跑着。”顿了顿“不过是让他得些油，正经事儿不让他碰，还是原来的事掌着。”

德隆只是笑，抬儿便了门，德隆媳妇一时没拉住，恨得只骂“行货！贼汉！”

齐粟娘依在房门边，看着早已见不到齐背影的院门，叹了气“叫他来罢。”

齐笑了起来“我让他呆会来给你磕。”端起桌的莲心茶又喝了一大，苦得皱了脸，照旧放下，从怀中摸一方印章“妹，这个你收着。”

齐粟娘下炕，追着齐给他整了整微的衣摆，抚平上的折印，看着齐“哥哥小心。”

德隆从江浙会馆走，回了自家的宅。那媳妇笑着迎了上来，一叠声着丫到厨下去取饭菜“这般快就回来了，怎么样，大差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