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粟娘实是忍不住，抱着莲香哭

莲香抬袖替齐粟娘拭去面上的泪珠，微笑：“大宅门里总免不了这些，是我疏忽了。这样要的时候，我却了岔，白让夫人替**了这许多年的心…”

莲香面暗黄，单薄得撑不起往日的旧衣裙，勉笑：“桂儿替我求了情，我才能院。儿…是我带累了她…”

她瞟了正和比儿说话的半叶一，低声：“我实在是没接到信儿。”

齐粟娘泪看着莲香“怎的瘦成这样？连大当家只是一时恼了，以后的日还长，你可得把养好了。”又四面看看“儿呢？怎的不见她？”

齐粟娘卟哧一声笑了来，咬儿嗔：“你就取笑我。明知我那些活计上不得台面，我今日从连府里回来，对着卫夫人小楷足足练了一个时辰，才把两个字写得有模样。好在那一篇书总有重复的字儿，否则，我便是提前一年绣，也赶不上皇太后的七十大寿。”

齐粟娘咬着，却忍不住泪“我不该时时拉着你一起玩闹，你原来的可不是这样的…”

莲香轻轻了齐粟娘的手，抬扫了满屋的媳妇丫“去摆桌，给府台夫人准备茶。”

齐粟娘听得心酸，拉着莲香并肩坐到坐榻上，悄声问：“那日桂儿差人去郑府里请你，你怎的没回？”

，我又算得了什么？”说话间，陈演松开怀抱，摸了摸齐粟娘的脸“来，和我说说，字儿写得怎么样，绣儿绣得怎么样了？”

齐粟娘在漕连府前下了轿，握着莲香的手，一路了莲香院，满堂里磨楠木的家私已是有些黯淡。

莲香摇了摇“这宅内院的，总有些嗜好儿才能度日。夫人在的时候，我反是日日神，没把那些赌戏儿当成正事。爷和夫人都上京了，日空落落的。海静…我虽是疼他…到底不是我亲生的…爷也没恼错我…”

媳妇丫们齐齐应了，散了不少去忙活，莲香又差人去知会二爷，把屋里的人打发得七七八八，只余了半叶和籽定。

她日夜执着，和陈演一般儿地忙碌，桂儿下了四五回贴都推病，近一月没有去连府，直到比儿将莲香的贴送到面前，顿时大喜。

齐粟娘日日来往于府衙与齐府别院，又使钱新请了两位帐师爷，把江南二十一牙行的帐查得明明白白，除了多少给下办差的一些油，上半年贡给九爷府里的银钱竟是比往年多了二成。

齐粟娘一惊，死死握住莲香的手，哑着嗓泪：“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

齐粟娘苦笑：“我明白。莲香的事儿倒也罢了，到底不会丢命。爷自个儿没办亏心事，现下不用**心。只是你大爷———”慢慢：“明儿去别院里，让师爷们知会江南二十一牙行，把帐册送上来查看。等扬州府的事儿消停些，咱们就去各见见货商，些情。也让九爷知，他跟前可少不得我哥哥办差。”顿了顿“叫两湖牙行的，把明细帐全送上来看。”

陈演哈哈大笑“我们成亲这些年，除了我娘教你绣的莲枝儿，我就没见你绣过别的，我但凡说一句，你就和我急。如今有这等的稀罕事，我瞪大睛等着看呢。”

齐粟娘侍候陈演用完饭，端茶给他漱了，看着他向前衙里去了。比儿陪她坐在内室里，看着她绣了几针，便停下叹气，不由劝：“别烦心。这些事儿都急不得，爷、大爷、莲姨也不是小孩，自个儿都会有打算。只要看着情势儿，能帮的帮上一把就是了。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何时又替他们去拿过主意？这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