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陕总督差来报信的旗官从皇里退了来，便被召十四皇府，十四阿哥皱着眉，问：“到底怎么回事，甘陕总督差去接应的人，怎么回报？”

上书房中悄无声息，康熙冷冷看着桌上的地图“袭击了朕遣去的探源团，一个三品大员和一个从四品官尸骨无存，一个从四品官跌冰失踪，四个五品官丢命，余下便是重伤，说一句误扰就了结了！？”

“会不会是趁机逃了？”

“回十四爷的话，差去接应的人赶到时，已是过了三天，那些准噶尔人还在冰下挖尸，要剥官服领赏，一直在搜三品官，其余挖来重伤的还丢在一边。他们被赶走后，咱们救起来的人里除了钦天监、理藩院的几位大人，还有陈大人边的亲兵把总赵大人，也是受了重伤，说是亲见着陈大人、何图华大人埋在冰下了。讷定苏大人掉下冰，肯定是活不了。”

“皇上，准噶尔游骑已退回准噶尔边界，臣以为，策旺阿拉布坦野心，窥视青海西藏不止一日，此事怕是故意为之，为免轻启战端，皇上还请三思。”

因着天气了伏，紫禁城又闷又，康熙奉着皇太后，带着老婆儿搬了畅园。齐粟娘又住了当年她和姑一起住过的屋。

齐粟娘忽地一阵心悸，抬起来，正看到远远地来了一个捧着扇匣的大太监。齐粟娘想着必是李全儿，连忙站了起来，那太监到了近前，齐粟娘微微一诧，却是傅有荣。

“回十四爷的话，总督大人得到探源团启程归来的信，便差了人去接应。探源团应是启程归来第三天，在青龙峡附近遇袭，当时就冲散了，死了五个。咱们的人寻到时，死的几位大人被准噶尔人剥了官服，只余下尸。看查四面痕迹，准噶尔游骑多半是从散落的行李上发现里有三品官，为了邀功领赏一直在追。最后在龙羊峡西边追上了，正遇上冰塌，没有退路，被围上了。”

凝阁里虽是树叶繁茂，齐粟娘的屋窗外亦有一棵大槐树挡蔽，但仍是闷。齐粟娘想着家里那一匣白纱扇正好用上，便趁着八爷来畅园凝堂向太后请安时，托了李全儿捎带捎带，李全儿二话不说便应了。

午后，齐粟娘走凝堂，来到桃堤边。桃早已谢了，但堤边的桃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荫凉一片。风从活上拂过，带着阵阵凉意。

慈宁里的齐粟娘只觉着玉嬷嬷这两日说话越来越和缓了，时常让她歇着，错了事儿也不说她。皇太后也时常赏她些细吃。

齐粟娘坐在树荫下的青石凳上，一边等着李全儿，一边鞋“应是在路上了罢…或许到了陕西了…”齐粟娘有一针没一针地着鞋边上的莲枝，明知这鞋现下怕也是用不上了，却似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仍是每天都在。

十四阿哥寻思了一会“不是还有钦天监几个重伤的，怎么回事？”

探源团的消息从上书房里传了去，风一般传遍了紫禁城，钮钴禄家差人赶向甘陕，促甘陕总督搜寻何图华尸骨，又遣人向准噶尔暗中通信，愿金珠赎回何图华和陈演尸。

她满心里觉着奇怪，看看四周，慈宁里的女太监如往常一样对她陪着笑脸，平常她也不和他们搭话儿，瞧不什么异样。她想门打听消息，又想着陈演叫她安心等待，便也只得耐着守着慈宁不，天天数着日等着陈演回来。

齐粟娘心中喜，知是十四爷还没有去通州兵营，她见得傅有荣面有些不好，又在愣神，想着十四阿哥的坏脾气，不敢说笑，陪着笑脸迎上了傅有荣。

“回十四爷的话，准噶尔游骑在冰上搜到了陈大人的官帽，怕他是逃了，满峡谷里搜。咱们的人到时，从龙羊峡向大清内陆的要害地段都没解围，怕是逃不去。准喝尔那边的消息小的也打听了，上呈准噶尔汗表功，献上官帽官服，写的是擒杀三品官一人，从四品官两人，五品四人…”

说话间，看了十四阿哥一“何图华何大人，还有陈大人——怕是——怕是殉国了。”

十四阿哥半晌无语。

这几日她听玉嬷嬷说起了十多年前去黄河探源的六个御前侍卫，最后只有舒兰、拉锡两个人回到了京城。其余四个虽是封官赐爵，孙蒙荫，却连尸都失在了星宿海，亲族们只能为他们立了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