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举止气度，大约没有人会认她是个小姑娘，只会觉着这旧衣裳太不相衬，分明是哪家的小公乔装打扮偷偷溜来玩耍了。

她这个表妹五官标致，虽然瘦弱还没有长开，却是个标准的人胚。此番突发奇想要扮男装，青桂先前只当是个玩笑，谁知文笙不过拿黛笔随便描了描眉，扎起巾换了衣裳，立刻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井挑吃，草垛就堆在门，有几甚至连街门都大敞着，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凑在街门玩耍，瞧见二人过来探亲地喊“青桂”，又好奇地打量文笙。

青桂在旁看着惊讶得合不拢嘴。

眉因为描画那几下比先前多了几分英气。

她再要往远走，青桂却：“就在这周围逛逛吧，街坊们都认识还不碍事，了街坏人就多了，太不安全。妹妹听话，逛完了咱们就回去，要不然姑妈该担心了。”

文笙默默地摇了摇。

她伸手在面颊上摸了摸，看着镜里有些模糊的人影儿，心底涌起一丝怅然。但她很快克制住，回同青桂：“你也换了衣裳，叫三哥带咱们去玩，好不好？”

等李从武自镖局回来，青桂央他去叫了辆车，别别扭扭穿着男装和文笙上车坐好，李从武步行陪着，三个人一起上街去。

青桂便问文笙：“妹妹要一起玩么？”

李从武生得大魁梧，从去年李荣就托人把他送到了附近一个镖局里，一边活一边跟着镖师们习武，这一年来手练得不错，打起架来等闲三两人近不了，所以文笙一说叫他领着上街去玩，青桂也觉着这主意不错。

不过真穿起来显然不像青桂想的那么简单，到最后她将肚都笑疼了也没捯饬利索，就连文笙也跟着忍俊不住。

文笙盘算着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李家，到时候去哪里怎么谋生都是问题，说到底她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世越，安全越没有保障，如今没有家族在后撑腰，自然事事都要她好生筹划。

青桂叹了气：“我听爹爹说，咱们离好歹是将军的家乡，还算太平，别的地方更。就算关了门呆在家里也说不定会被贼人抢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咱们会托生，还是小心儿吧。”

青桂的三哥李从武今年十八了，还未定亲。

几天之后得熟了，文笙叫青桂拿了三哥李从武小时候的旧衣裳给她，简单改了改，对镜穿起来。

文笙听她如此谨慎，忍不住问：“外边坏人很多？下世到女都不敢上街了么？”

虽是这么说，文笙回到李家之后还是惦着到更远的地方看看，她自己虽然可以溜去，但想到回来之后多半要面对李氏的泪，未免有些不自在，只得先忍着。

文笙来这里快有两个月，照镜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