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远的这些画线条纯熟，尤其是人的五官眉个个不同，特征分明，笔工谨。不足之也很明显，他所有的画细看都是一个通病，就像赏秋景一样，的缺少意趣。

文笙想起大姨母诋毁白麟远每天趴在归雁楼窗往下看，专等着画人，不由暗自好笑，原来竟不是空来风，并没有冤枉了他。

这都是我近期画的，指指？”

两下定好了时间，文笙这才带着表哥告辞。

那便是和真人真的很像，可白麟远的志向可不是个给人画像的寻常画师，文笙低想了想，突然岔开话题说起别的来：“陈家老店有一位姓戚的老者，拉得一手好琴，我前两天刚去听过，白公若是没有别的安排，明日咱们一起去听听如何？”

文笙笑了，她觉着这个白麟远十分有意思。

最初听到传言，还以为这个人会很难缠，谁知并不是那样。

白麟远今日没有识破自己女扮男装吗？依他画人时观察之细致，只怕未必。只是他并不在乎到是真的。

白麟远不明所以，若换一个人，哪怕是白老爷开，他也不会跑到陈家老店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去喝茶听曲，但他这会儿对文笙格外看重，文人有一字之师的说法，在醉心画画的白麟远看来，文笙于他也差不多，所以他只是稍一迟疑，便很脆地答应。

灰衣老仆替他回答：“可不是，少爷这几年时常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画上的人有好多我一就能叫上名字，不，不用说我，就叫街上随便找个贩夫走卒来认，都不会错。”

白麟远了，角眉梢便透稍许得意来。

这十来张画譬如赏秋景那样的实景墨只有两三张，其它画的都是人，各式各样的人，有单人的，双人的，还有一张画了长街上的远景，挤挤挨挨不少人，其中有男有女。

她细细翻看那些画，原来白麟远不但画墨，也画工笔白描。

但刚才已经将白麟远打击得不轻，这会儿文笙不想再给他泼冷，没有说破，问他：“这几张画都是照着真人画的吧？”

文笙知很难一下扭转他的看法，只得慢慢解释：“三哥若是不放心，到时依旧跟着就是。”

离了归雁楼，李从武心有余悸抹了把汗，埋怨：“表妹，你胆可太大了，若叫我爹知，咱俩都得脱层。再说人你也看了，又说了这么久的话，何必还要约他明日再见？”

文笙淡淡一笑：“那要到时候才知。”

“我…”李从武狠狠心想说“谁想陪你胡闹，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就听文笙低声又：“放心吧，我不会再吃亏了，李家上下这些日为我一人忙活，三哥你该知是了什么事，但说实话，我不想因为中了小人的计便匆忙嫁人，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开这个困局。”

李从武艰难声：“你这么隐瞒份和姓白的结，等他知你是女，可未必还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