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知钟天政还好么，有没有受伤。

文笙不由己，冰寒彻骨的河瞬息将她淹没。

难怪他那样有把握地说要护着自己周全。

钟天政突然笑了一声：“我也还好。”

文笙很快冷静下来，钟天政还没有放弃。

不及多想，两人已经疾坠至河面。

钟天政却未在乎二人此时有多狼狈，伸手过去，将散落在文笙额上的发拂开，语气亲昵：“你就放心给我，只要有我一气在，必不叫你受伤挨痛，也没有人敢给你委屈受。”

周围是偏僻荒凉的树林，不见住家，两人浑衣裳透，往下淌着，夜风在上，文笙瑟瑟发抖，冷得说不话来。

钟天政没有丢下她不，自己帮不上忙，也不能添。

只是瞬间，她的大便开始痉挛，文笙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怪不得钟天政要在这一侧的亭里停留，他提前知晓这山庄的地势格局，多半上山之前就有这打算，要以此为退路。

说话间，他把外袍脱下来，在手上拧了拧，抖开帮文笙披在肩上。

“砰”！他的后背当先及到河面，发沉重的落声，冲天而起。

这大冬天，一下掉到河里，别说文笙之前便不会游，就是会，也冻得手脚发僵，活动不能。

文笙待说不用，只闻上下牙喀喀响，跟着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嚏。

“还好。你呢？”文笙没有提自己受凉的事。

无怪钟天政敢说大话，习武之人力就是好，他拉着文笙在江中沉沉浮浮，直游了大半个晚上，竟然没有脱力。

钟天政大息，问：“没事吧？”即使这时候，从他的话里文笙仍能清楚听温柔关切之意。

黑沉如镜的面被得粉碎，狼窜起有一人多，钟天政弃了铁索，却借着这力空中侧转，护住了文笙和她的琴。

这半天二人已经被河冲走，距离适才落的那座山峰大约有半里多地。

这时候钟天政突然有了动作，他放开了一直护着文笙的双臂，改为一只手托住她的腋下，奋力向上方游去。

善用兵者必定谨慎，不虑胜先虑败，文笙和钟天政这么多天相，发现他事十分周全，今晚能为文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已是破例，怎么可能把自陷绝境？

黑夜沉沉，这条河并不宽，河面上火光。

下黑沉沉的，蒙面的黑布早不知掉落到了何。

陡然之间，仿佛天地倾覆，世间一切俱都不在，剩下的只有这冰冷的，她怀中抱的琴，以及抱着她的，带着丝丝温的钟天政。

随风传来两岸追兵的喧嚣。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江，又冲着文笙笑：“我看你是真喜这张琴，到这般境地了都不舍得撒手。”

钟天政猛然将手一扬，手中铁索重重在河面上，发了惊天动地的击声。

不，应该说他好了最坏的准备，而现实的发展便是照着他的计划在一步步行。

她想：人总是以灭之灾来形容遇难，还真是贴切。

，文笙觉着扑面而来的风中多了，在远近众多喧嚣，那些七八糟的声音里，她突然听到了声。

文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

钟天政哈哈而笑，就势揽住了文笙的肩膀，意气风发：“走吧，此番大难不死，想来老天爷还需得我钟天政继续兴风作狼！”

文笙忍住上传来的阵阵痛，顺势而为，保持力。

文笙松了气，问：“咱们这算是逃来了？”

钟天政息：“到林里去瞧瞧吧，好歹避风。”

到了后半夜，附近不见了追兵，两人才在下游找了个地方上岸。

就在文笙觉着前金星冒，再不呼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钟天政带着她浮了面。

由坠落的这冲力，带着两个人在里不知下沉了多，的震和冲击都被钟天政一人承受了去，文笙好好的，一儿伤都没受。

钟天政望大队的兵士纷纷从岸上、里沿着江面向下游搜寻，距离二人越来越近，说：“别担心，我带着你，咱们从江底潜游去。”

说罢，他见岸边已经有追兵接近到一箭之地，：“走了。”拉着文笙潜下，顺着江往下游游去。

文笙想起适才没能帮得上忙，心有些黯然。

下是条河。

比起活下去，这痛苦不适怎么不能忍耐？

文笙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