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蔷怒极反笑，冷冷：“你若是存了飞枝的心，其实也不用这么罗嗦，我自然会对沈妃娘娘说，待皇上有兴时，荐了你去，必叫你个‘主’便是。”

许久之后，翠听见里面没有了动静，方怯生生地蹭了来

沈青蔷顿时面白如纸，嗫嚅了半晌方吐一个词来：“姑母…”

玲珑摇了摇，斩钉截铁一般回答：“我是有一件必不可的事。我活到今天，就是为了那件事——但…我今日不能告诉你。”她此时已断然改了吻，不再自称“婢”或者“玲珑”，也不再称呼青蔷为“主”

玲珑：“我不会拖累你的，你放心好了。”

玲珑仰着脸，闭双目，两行清泪顺着双颊落，只是摇。

青蔷恨声：“不能告诉我？你扮成我的样，鬼鬼祟祟夜游，要是让人看见了，你的事统统都要算到我上——你竟然还有脸振振有词，‘不能告诉我’？”

玲珑言罢，长吁一气，又恢复了往日安然的模样，恭恭敬敬垂首：“主早些安歇吧，天晚了，玲珑去了——”转推开门，昂首离开。

玲珑依然不动声，屈膝跪倒，将上的披风解下、折好，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昂首：“没错，今日我的确假扮主，私藏了首饰衣服，主随便责罚就是。”

玲珑在人前一直是淡淡的，沈青蔷从未见她如此激动模样，一时竟愣住。见她忽然停顿，便忍不住开问：“杏儿究竟怎样？”

——说到此，语竟呜咽。

谁料玲珑的笑声更冷，竟是刻骨奇寒：“你我想这个？呸！那样不不净不要脸的‘主’，就是皇上亲手端在我面前，我也不要！”

玲珑又是一声冷笑，接：“姑母？这皇里哪有姑母侄儿？你其实本就注定要死的，而她之所以还让你活着，只是因为她还不知你会碍她的路——这都是因为我，你懂么？你若要多闲事，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青蔷怔怔望了她良久，随手泪，：“你究竟想怎样，直说吧。”

许久，她睁开来，泪已，竟笑了。低声：“主，我劝你不要我的事。你若不答应，那也无妨。我实话告诉你，你多少次命悬一线，若不是我，早已死了：‘附’那次便不提了；后来你一个人去园里，让我们好找；甘殿送来的‘问素绡’突然消失；和沈婕妤一起去却夜半方归，还浑是伤…你自己数一数吧，若不是我样样瞒着紫泉殿的那一位，让她把你当成个安分守己乖巧听话的，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沈青蔷坐在那里，气吁吁，泪忽地涌，竟然哭了。

沈青蔷的话还未说完，玲珑已猛然立起来，大声：“杏儿？你还有脸说‘杏儿’？是，我们作才的，在主里不过是一条狗——我们连狗都不如！那又怎样？我们照样是一条命，照样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凭什么给你们拿在手里，被你们利用、戏，到最后连命都保不住！…盏儿她本不想当什么皇妃的，我们早说好了拼命熬着，等年到了再一起去，一辈好妹！结果呢？结果呢！还有杏儿…那样一条命，活生生的一条命，你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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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蔷一怔，却：“你也不用假撇清！你倒说说看，一不为扮我的样装神鬼，二不为讨好承恩，你大半夜的尾随皇上到园里去，又为的是什么？若不是我叫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