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鸾鸣殿，但见四都是书画，龙飞凤舞，云烟满纸。沈青蔷估摸着，此时该说句场面话了，便：“向闻胡昭仪是位才女，如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冬天里冻坏地小猫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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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五殿下立时便不哭了，那幅嗒嗒可怜兮兮的样然无存。沈青蔷一愕，又是好笑，又是心惊，在这里，从大人到孩，果然是没有一个省油的。

胡昭仪呵呵笑着，说：“想就，想恨就恨。想要什么就直说——你连这个都不懂的话，我倒真有同情你了…”

胡昭仪躬下去，却不是行礼，只是拂一拂被五殿下扯皱的衣摆，又直起腰来，对青蔷笑：“贵妃娘娘，我那里可只预备了些给小孩吃的东西，您若不嫌弃，便也来坐坐吧。”

——在别人中，难自己一直就是这么个可悲可怜地样么？

胡昭仪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意阑珊：“贵妃娘娘，我的您不知，我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您现在居位，有吩咐，直接开就好。”

若是平常人，听到这话，必然要自谦两句，可谁料那胡昭仪却大笑：“才女？哈哈，我若不是昭仪，这些玩意儿挂在东市地兰亭坊里，定然半个儿都卖不去的。”

胡昭仪哈哈一笑，反问：“这有什么不可能？除非你太过贪心，一样都不想舍，一样都不愿丢；嘴上说着无无求，实际上却跟个守财一样，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占全了…长此以往。自然像只冬天里冻坏的猫崽，你一碰它，它浑地就全都竖起来了，瞪着睛冲你呜呜叫。”

昭华一行，终于是一无所得。胡昭仪轻轻巧巧一句“天顺是陛下地皇，陛下要带他走，我可不敢留”，便将一切事情统统推卸。在坦白到不可思议的胡昭仪面前，沈青蔷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笨拙的小鬼，被人戳破了自作聪明的

她这样作答，倒把沈青蔷接下来预备好的若句回话全给堵住了，青蔷只有赔笑，暗自心惊，气氛立时颇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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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蔷只觉有一把小刀猛地戳怀里，一颗心缩起来，连声音都变了：“昭仪娘娘，您说…什么？”

她只觉在胡昭仪面前，自己的仿佛都打了结，再也不听使唤。迟疑半晌，方才犹犹豫豫重复：“想就…想恨就恨…想要什么就直说——怎么可能呢？”

青蔷哑然。

沈青蔷此时对这个颇有些与众不同的妃嫔再不敢有丝毫轻慢，立时打叠神，笑：“昭仪娘娘，是青蔷不请自来，诸多搅扰之，可还请海涵。”

——她地确是不懂的。她早已习惯了瞻前顾后、察言观。早已习惯了尽量七转八弯不留痕迹地将别人引向她的目的地。事事提防，事事怀疑，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敢相信…累么？还是早已习惯了这份劳累，麻木到连“累”的觉都消失了？

去叫嬷嬷把你那张猫脸洗一洗，一会儿到我屋里来吃心。”

青蔷见自己来时地一番盘算全然泡了汤，心中苦笑不迭。“径直”开？究竟怎么开？难不成还要对胡昭仪说：“，妹妹不想皇后，也不想五殿下的养母，请你帮忙想个主意”不成？

胡昭仪微眯着，笑望她。忽然：“你们成天到晚这样过日，难不觉得累么？”

——在这皇之中，想说什么什么，谁还能坦坦，直直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