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双目灼灼，凝然望着沈青蔷，叹：“的确如此，娘娘，所以对您，玲珑只有佩服。我常想，您明明样样都错了，可为什么反活到了现在？不您自己怎样想，至少此时的份地位，她们都是盼也盼不来的…染蓝若活着，杏儿…若还活着，看到您现在这个样，该是开心的。”

玲珑一直静静听她说着，此时忽：“娘娘，请您下决心罢。”

青蔷疑惑地望她，却见那双薄薄的几无血的间，慢慢吐两个字来：

“…她是没有那能耐翻——但凡她好歹有一本事，好比说，有一日忽然也成了一的主宰，你她会可怜别人么？只怕比黄婕妤、韩人那些人，更刻薄更狠毒的…不过，也就只有这一我佩服您，在这里这么多年，您是并没有心冷地…”

间的那番对话，王人声声说自己“心机颇”，满脸不屑。

沈青蔷垂不语，竟似毫不吃惊的样，仿佛玲珑刚才的提议并不是这天下最可怕的一个词语。玲珑打量着主那平静无波的面孔，：“既然没有退路，不过等死而已，为什么不脆先下手为？反正他也作孽作得够了，也是活该！”

青蔷听她忽然说起了旧事，微微一笑：“黄婕妤、韩人又算得了什么？就连当年不可攀的惠妃娘娘淑妃娘娘，如今又是什么下场？”

“杏儿…您还记得杏儿么？当年，我扮作您，去伏在御苑里等他。那时候地我其实和您一样，满肚都是天真地幻想。我只想着，要把郑离奇而死的冤屈明明白白告诉他，郑怀着小皇呢，就那么死了…那时候地我本想不到如今这个主意。结果呢？结果如何？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却发现，杏儿也在那里，正跪在他脚边，着我本想的事情呢——毕竟是妹，当年‘祸福与共，生死不相负’的誓言，除了我，原来还有她记得。可是，结果呢？你怎样？他听完之后，又反复问了多次，真真是谨慎缜密，连我都要赞叹了；我正考量着要不要去替杏儿个旁证，就见他一摆手，后站着的一个胖大太监，就忽然上前捂住杏儿的嘴，摁着她的，就碰死在那一旁的石阶上…主，我当时吓得连叫喊都忘了，整个人仿佛魂魄齐失，宛如死人。你知那一天，他说了什么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他就站在杏儿的尸面前，用那么冷酷而毫不在乎的声音说：此事系重大，知的人越少越好…呵，我们的命，我们这些才的贱命在在上的天中，真的跟颗沙也似——那时候，我就暗暗发了誓，即使是颗沙又怎样？即使是颗沙，也要飞你的里迷瞎你，也要拼死拦你的路！”

青蔷苦笑：“也许是我地运气特别好，或者特别差，那也未可知…说实话，这样的运气，这样的境地，我宁愿不要。我倒希望自己像着…像着…昭华的胡昭仪那样，静心度日，可惜，只怕是不可得了…”

“杏儿的仇，我一定要报！不光是杏儿，在这中屈死的无数怨鬼的仇，归到底难不是都在他上？若人真的能化厉鬼的话，那就让我变成鬼吧；无论如何，不看到他的死，我死也不能瞑目！”

“弑君”

——玲珑说。双目璀璀，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