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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原委，这些年来青蔷早已在心中拼凑了个大概，此时再加上玲珑的解说。已然若烛照：一个小女在短短数月间猛然得了。还怀上了皇嗣，叫这满地妃嫔们怎么活？姑母纵是城府无双。也难免寝不安吧？这样想来，原来竟是六年前上元节的一场烟，叫郑盏儿变成了郑更衣；又叫她与无数恨而逝的孤魂一样，终究命断。而淑妃娘娘毒死了郑更衣之后，为了洗脱上的嫌疑，所以才特意从沈家挑了自己去作“弃”——自然，谁也想不到，她会在自己倾心栽培的侄女儿上下毒吧？

倒把这小姑娘臊了个满脸通红。连声啐：“瞎说！你们都瞎说！我不过随讲讲罢了，我才不要娘娘。了娘娘，可一辈都不去了呢！”

玲珑惨然一笑，抬起袖拭了拭角，长叹：“我可有好多年…没和人讲起过那时候的旧事了…一时情切，娘娘莫见怪…”

玲珑仿佛难以压抑内心地激动，屡次话语哽咽，与一贯的沉稳凝重判若两人，青蔷见了。也忍不住暗自叹息。

“…所以我一病倒，你便猜原委来了？”

东风夜放千树，更落、星如雨，六年之前的靖裕十一年，正是上元佳节时候，皇上与诸妃嫔们历来是要开一场“家宴”的，自然是不可尽数的天家气度，毋庸赘述，不提也罢。便是在这一日，有几个才不足半年的闲职女，偷偷聚在御苑之中，遥遥张望在紫宸阁外燃放地数十株火树银。她们都是各府各征选来的五品以下官吏及普通乡绅富之女，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灿烂的新鲜玩意儿，虽然明知犯禁地，却依然止不住那颗好奇之心；一面担惊受怕唯恐给巡更的大人们抓了去，另一面却也各个喜雀跃、不亦乐乎。

沈青蔷听到这里，了，说：“是了，我记起来了，多年以前，在我初廷地时候，有一日曾偶尔撞见一个小女给她的‘郑’烧纸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杏儿…”

也许真地是一语成谶，接下来地情节便急转直下。总是喜在极尽闹的时候孤离去地靖裕帝，在园中漫步之时，偶然邂逅了一名穿着红衣衫、扮了“堕妆”的小小女…也许是清风皓月令人心旷神怡。又也许是那个女让他想起了谁，靖裕十一年的上元夜，女郑盏儿受召了甘殿，至此摇一变，成了“郑更衣”

喜的女，她的事情你能告诉我么？”

——好计，真的是好计！只可惜…自己没有死，反而活了下来。

玲珑微一沉，终于沉声回答：“娘娘，您放心，事已至此，玲珑该说的都会说的…那是玲珑以前的主，她的人早已经不在这世上——她姓郑，叫郑盏儿，死的时候是位更衣…”

“哎呀！我们地盏儿心动了，哈哈！”边地妹们登时起了哄，不住调侃她。

“…郑那时候得的，便像是前些时日的昭媛娘娘，实在是非比寻常。人都她前世积德，青云直上。谁知…谁知…她连第二年的上元灯，都没福看一…才两个月，才两个月就不明不白的…去了…”

“…当娘娘真是好，能常常看见这么漂亮的东西。”说这句话地便是郑盏儿。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是一行人中年纪最长的，一双大，忽闪闪的，话语中不无艳慕之意。

“——我们那个时候谁都没想到，盏儿真的…没能活着离开这里…”玲珑絮絮讲着这个故事，声音很低。

玲珑冷冷答：“没错，只可惜郑不姓沈；只可惜…她肚里的孩儿…”

青蔷摇了摇，低声：“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死在…姑母手里的吧？和我一样，喝了那有毒的符…”

她们的年纪都极小，兴趣脾也相投，虽来自五湖四海，却已在这短短数个月的廷生活中，亲如妹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