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你告诉我，在桂树下死去的那个人——那个皇上一直在等地人，‘白仙’娘娘，她的故事，她地秘密。把你所知地，都告诉我。”

——呵，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你的“打算”，是你“想的和必须去的事”…我是不是该为你抚掌击节，赞一声“好”呢。沈青蔷？

吴良佐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眦尽裂，从牙中吐一声冷笑：“她？那贱人，此时可正在太极的龙床上睡得正香呢！”

董天悟只一惊，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假扮…母亲？青蔷她竟然…竟然…临王轻轻阖上帘，微侧过去，不知为什么。竟笑了。

董天悟听父皇说得恳切，忽然中一闷，忙从袖里掏锦帕，掩在边，侧过去，自压抑着咳嗽起来。

靖裕帝下了御辇，径直而来，脸上果然满布怒；连带着四周伺候的大小从人，也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直到见了自己的长跪在阶前，万岁的神情才算是缓和了下来，温言：“快起来吧，悟儿。怎么，几日不见，便病了？”

靖裕帝猛然醒悟，立时：“是，朕倒疏忽了。悟儿，快殿去，叫他们把茶汤药都备上，朕听你咳，可实在揪心…”却又转吩咐王善善“去把贵妃娘娘请来，告诉她，悟儿回来了。”

“…即使斗不过又怎样？即使会死在这里又怎样？无论如何，我总要试一试地。”

靖裕帝双眉蹙，望着他，却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默默摇了摇。

王善善先毕恭毕敬答：“遵旨——”继而又小心翼翼回禀“陛下，贵妃娘娘她…带着五皇去了昭华，这会儿…可还没回转呢。”

董天悟一怔，随即微微颔首，王善善舒了一气，躬引着临王了殿门，恭迎陛下。

各中关碍实在是千万绪，又难免牵扯到沈紫薇，甚至…牵扯到天顺…利弊权衡之下。董天悟实在无法分辩，只得对吴良佐低声：“吴叔，我中毒的事，并不与青蔷相，你可不要把这笔帐算在她上…只是…咳咳…我到底睡了多久？你刚才说地…又是怎样一回事？”

董天悟抬一笑，靖裕帝见他果然面容憔悴，光彩全无，又是心疼又是迁怒，不由得“哼”了一声：“你边伺候地人呢？都死绝了么？朕真是白养了这些废！”

董天悟倒似没有听懂。恍惚重复：“…贵妃…娘娘？”

“没错，‘沈贵妃’！也许用不了十天半个月，赫然便会是第二个‘沈皇后’了…殿下，您还不醒悟么？您知那贱人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她竟然假扮白妃娘娘；竟然假扮您的母亲！我瞧着她站在陛下边，那满脸的小人得志，满脸的惺惺作态。简直令人作呕。我只恨…只恨自己没有先下手为，趁早结果了她，反而纵虎归山，到如今终成大患——这样地贱人，还不该杀么？您还要为她辩解不成？”

“…我要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将来又会怎样；我有我的打算，有我想地和必须去的事——你听明白了么，殿下？”

董天悟闻言起，整肃衣冠，却听见王总顿了顿，轻声续：“万岁…似乎心情不佳，还请王爷尽力宽怀为是…”

董天悟见靖裕帝又要发怒，忙：“父皇。倒也无妨。此事儿…儿还有些许不明，还请父皇代为分辨分辨。”

玄地路上，伤重气虚，被齐黑是了背回来，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昏迷了…那么，她呢？她脱险了么？一想起沈青蔷，心中骤，董天悟再也顾不得什么，忙问：“青蔷怎么样了？”

吴良佐惨笑：“殿下，您也不必替她撇清了，更不必担心我吴胡还能把如今地‘贵妃娘娘’怎么样…”

更漏滴滴。时辰历历，忽听外间喧嚣渐起。王善善得门来，告禀：“王爷，御驾将至了。”

吴统领怒极反笑，面容古怪地扭曲起来。仿佛在忍受着大的痛苦；满钢牙咬，几乎要把那个名字嚼碎了：

董天悟怀中一松，一面觉卸下了千钧重担；另一面，却又忽然生一说不清不明的不自在来。

***

靖裕帝犹自忿忿

靖裕帝叹一声：“好了好了，朕不追究就是——只是你这样，叫你母亲见着呢，她该有多伤心哪。”

一旁早有乖的王总，趁机：“陛下，将秋了，外风凉，还是先请王爷殿去吧。”

董天悟：“父皇，人五谷，病属寻常，这也实在没有什么，并不怪别人；总之是儿不谨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