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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董天悟问。

“…好，”沈青蔷垂下去，微微笑了。

“想过…”

“我想…把一样东西，送到昭华去，送给兰香……去世了，她和天顺，在胡昭仪那里…”沈青蔷缓缓回答。

“…然后？”听到这个词的一刹那间，沈青蔷有些微的恍惚。

…越二十五年，弘化帝病逝，诸离…江宁王董天顺携靖裕帝遗诏，发兵靖难，克京师，改元称帝…追已故生母沈氏、养母胡氏为太后…

“我们一起去送…送完了…然后呢？”

——消息传到千里之外，有一位中年****，忽然停下手中的针线，向窗外越来越黯淡下去的夕良久凝望。

——沈青蔷忽然收回了目光，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无比静谧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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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天悟沉默。

“也许我们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犯过的错、说过的谎、辜负过的人？”

——就这样摇摆在无限的记忆和忘却之间；就这样踟蹰于背负着过去的错、向前行走的路上；就这样岁月荏苒，天云淡。

——偶尔，他会想起她，在每一次酒酣耳之后都能觉到她肤的觉。是她带走了自己伤痛与幸福并存的、最好的岁月；带走了那个望苍天，目光明亮而清澈的稚。

许久、许久，仿佛连风都要凝结、连心都要冻住的那么久…董天悟忽然开了，却：“然后呢…”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无论如何试一试…”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人，也许走不这墙，也许甩不脱追捕，也许本就活不下去？”

——亮与暗、白与黑、丰硕与凋零，他的一生已被生生切为两段，而那个永难忘怀的素衣女，就盈盈站在伤中央。

两个人默默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

在你痛苦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心丧若死的时候，就抬起来看看天空吧——那里有世间一切的倒影，有你所有的和恨、对与错，有你迈着弱或者的步，蹒跚向前的每一个脚印…

终其一生。弘化帝董天启再也没有见过沈青蔷。他信守了最后那****，说来的最后的天真的豪言壮语。他整肃吏治裁汰冗员修三江两河编古今图书，在后世地史书上，是名标青史的一代楷模…

靖裕十七年，帝崩。皇后沈氏以殉。朝野震动…太哀恸，亲持丧礼。数厥于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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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一起走吧，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董天悟。

着自己从这一刻起戛然而止的少年时代。

十五岁地董天启，从这一天起，终于长大成人。

她忽然间想起了久远前的往事，那些记忆新鲜地就仿佛刚刚发生过地一样。时间忽然涤了一切苦涩和哀愁，甚至涤了背叛、杀戮和死亡…只剩下怀中淡淡的，和莫名地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