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倒是自尊心，可却是把自己抬得太了。她们这人，算什么呢！不过是主家用钱买来的玩，开心时自然是对你好的，可一旦真是厌了用不着了自然会转卖去。

这样一想，她倒把心里突生的怒气压下七分。仍只陪着姜淑云说说笑笑。

到底是没带小英门，姜淑云吩咐了小英在家看守门，又唤了何嫂买菜时快些回来，这才揩了李玉娘款款而。

街上人簇拥，闹非常。又有那唱卖之声传来：

李玉娘算是真开了界，再怎么也没想到在宋朝竟也能看到这似现代“路演”般的表演。谁说古人不善经营？看前这番闹繁华，李玉娘都不觉得自己这个现代人有什么能自傲的了。

扭看着姜淑云，可惜却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表情。李玉娘皱皱眉，又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多疑，总是在别人的话里挑病。若真是这样，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玉娘虽没看过，可光是听就已经知姜淑云是在拿小英消遣，便也凑趣悦着笑起来。虽然小英一直用不满的神看她，她却只作看不到。

转目看她，姜淑云已笑了来“看你这张脸，带你门，怕要让人当是唱稽戏的角儿了。”

所幸这时候的女缠足的还少。就是有缠足的也不过是把脚缠得细瘦，而不似以后的三寸金莲，两个人走起路来倒算利落。

丰裕，便颇有些嫌贫富的风气。便是寻常农妇也都必有可见人的首饰，否则便要被人笑话。此时姜淑云一看李玉娘这般素淡，倒也有些不忍。

因李玉娘停步观望，姜淑云便也停下脚步，却只看了一，便：“这条街上算不得是最繁华。靠近大瓦肆那边的，却比这个还要闹。站在门下叫的唱伎也比这个要好…”姜淑云是好意一番解说，却把李玉娘听得发傻。这个，新名词。如果她理解不错的话，那彩纸所扎的门楼便是门。唱卖的则是唱伎，她们唱的这个叫叫…

李玉娘扭看着姜淑云在上的帽，心中倒颇为好奇。之前却是没见过这个，看起来有些象是斗笠，却并非竹编，而是布制。李玉娘不辩其质，只觉黑，质薄，有些象丝。中间空心，发髻。四边都垂下纱幔，却是将女的脸挡去半边。若是平视，最多也只能看到下尖而已。

穿越以来，李玉娘还是第一次来到集市。看着路渐宽，人声渐响，也知前面应该便是集市。果然，拐去，就是一条颇宽的街。

抬手抹了下汗，李玉娘低下去。不

打从被人从床上拖着起来的那一刻起，李玉娘就牢记了个理，可看小英却竟似全忘了自己本是个被买来卖去的商品了。

“红白甜甜的圆荔枝哩…”

“查条梨卖也，查条梨卖也…”

比之刚才听到的货郎唱卖，这些女不仅是在唱，更辅以舞蹈动作，但见个个段柔，婉转动人，引得无数路人停步观望。

听姜淑云悠悠来，李玉娘却是一怔。这话听着，怎么竟是这样不顺耳呢？良家妇女？怕你不习惯？莫不是讽刺她不是良家妇女？！

抬看去，却是每家商前皆以彩帛、彩纸扎门楼。门楼前却有三三两两的女亮着嗓唱卖。

想了想，便笑：“可巧今个儿也没什么事，玉娘便陪我去逛逛街吧！”

被她这么一说，小英闷闷地低下，只嘀咕：“我又不是那化脸装神鬼的汉…”

“淡黄衫郁金裙，碧染罗裙湘浅…”

见李玉娘不时扭看她，姜淑云便笑了下，柔声：“这盖是用皂罗所制，倒不值几个钱。我喜它外遮颜，且又挡风尘。再怎样，似你我这样良家妇女门在外，总要有些避忌。不如一会儿也会你买上一好了。只是恐你嫌它气闷，不习惯，看不清楚路…”

因是人少，又不时常门，顾家并没有车。两个女人就慢悠悠地往集市走去。

方才听姜淑云和小英说话时，倒是知这帽名为“盖”，乃是唐时的帷帽演变而来。却不知这是不是就是后那掀起红盖的盖的前。

这里说的稽戏却是瓦市中的杂剧，原本是叫参军戏的，有单角也有双角的，被戏的叫“参军”，戏人的那个却叫“苍鹘”只不过现在改成了杂剧，倒有大半的戏都是走了正剧的路。

李玉娘方自一怔，那小英已乐得拍手“娘，也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