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边远远的望了一会儿，顾洪皱眉：“奇怪，往年府衙都会有船停在这边，免费供人上船放河灯的，怎的今年竟看不见了。”

“可不是，我倒曾见着那船，今年仍是四艘，一艘装的焰，一艘是载了佛婆们念经，还有一艘却是装了锡箔纸绽…”声音一顿，他又：“虽是衙上的船走了，可小弟家中的画舫却正泊在岸边，若嫂夫人不嫌弃，便一起去放河灯可好？”

姜淑云柔声：“莫不是咱们来得晚了，船已经开走了？”见顾洪皱眉，她便笑：“无妨，既是船已经开走了，我们在岸边放河灯也是一样的。”

说起来，宋朝倒是真的开明，不象其他朝代一样把商人视作贱籍，不许其后人弟行科举之事。象大宋少有的三元及弟，位及人臣的状元冯京就是一位地的商人弟。

虽然欣喜，可顾洪却并不曾立刻答应，因他说“多谢金兄好意，只是，这事还要问一下拙荆。”那金同仁便笑起来“正是正是，小弟也正好拜会一下嫂夫人。却是顾兄你太过小家气，从不肯让咱们兄弟见见嫂夫人…”因走得近些了，他还要说的那些荤话却是临时咽回了肚。

姜淑云这刚把微微低下，那男已经走过来。顾洪先是低声说了声“州学里的同窗，金家的那位。”便笑着迎上前，抱拳：“金兄。可是巧，居然在这里碰见金兄，之前我们几个还在说金兄近日在家闭门备考，学问定是有所呢！”

“哪里哪里，不过是在家同那些姬人取乐作耍罢了。”那金同仁刷地一下抖开折扇，压低了声音笑：“你也知我对作学问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糊一下老罢了。哪里那么巧，我就能成第二个冯京呢？”

那金同仁笑着同顾洪说笑几句，目光一转，却笑：“可是嫂夫人当面？”

因见小英是双丫髻，又衣着简朴，他便知是婢女，一扫过去便是。看了素衣淡妆的李玉娘，他却笑着侧过去，在顾洪耳边低声：“这位，便是顾兄新买的那个妾吧？生得果然有几分颜…”说着，又转过来细细看了两。目光一凝，他的笑声微顿，声音里却透几分疑惑“这个娘，好生面熟啊…”[[[CP|W:136|H:200|A:L]]]

这金同仁言行轻浮，姜淑云并不喜见，可见他走过来却还是少不得施了一礼，笑着寒喧了几句。那金同仁一副正人君的模样，说话也很是有礼，可一双往站在姜淑云后的李玉娘、小英两个年轻女面上扫时却几分轻薄之意。

这是于湖面盛放的一朵朵荷，于这初秋的月夜之下，绽放着神秘的幽光，映得整片湖都泛着一红艳艳的波光。

这是怎样的景？且不说那些浮于湖面或停或行的画舫轻舟，不听那隔着音渺渺动听的歌声，只看那些浮于面，悠悠沉浮的河灯…

“这如何使得！在岸边放，恐怕这河灯便走得不远了…”顾洪正在急躁中，却突听远有人笑着唤了一声“顾兄”扭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绸缎襦衫，手中尤拿着一柄折扇的年轻男。虽那男也是生得斯文，可李玉娘光看着他那扇便忍不住想笑了。已经过了立秋之日，虽然并不是十分凉，可这时候还拿着把扇到晃，就难免有附庸风雅之意。

在西湖岸边，有许多男女正俯放下刚刚燃的河灯，也有人目送着河灯的远去，或声颂着**或默默祈祷。远的湖面上，也有人正从船上放下河灯来。一朵又一朵，布满了整个湖面…

听到那人提起冯京，李玉娘倒不禁行了下注目礼。毕竟那句“错把冯京作凉”还是有名的。听得后何嫂和小英的窃窃私语，倒知这位姓金名同仁的年轻男是杭州城里大富商金氏的独，素有散金童之称。

如少女动情时转的波，带动人心魄的情愫。

“正是拙荆。”顾洪笑着，又皱眉：“原还想陪拙荆坐船去放河灯，却不想来晚了，府衙的般已经开走了。”

历朝历代，不可参加科举考试的人都属贱籍，在社会上难免会受到文人士的白。就连自喻仁善有礼的顾洪，也会因为看到陆五着公服而刻意冷淡便是这个理由。虽然捕，也小有些权利，可毕竟是属于贱籍，就算之后不官差，其后代孙仍会三代不能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