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没她细想。徐婆已经笑着：“你真想要我帮你找个活计？从前也不是没跟你说过，可你不是嫌这苦就是嫌那累的。你那爹娘也是，穷汉穷妇，就偏生把女儿养着，倒活似专为了…”

她这一叹，陆七也心酸起来“娘，你不要再说了。现在不是都好了吗？虽然爹前年病着的时候还欠了那么多积荒，可我和哥两个人总是会把钱还上的。以后，您就安安心心地享清福就好…”“就你嘴甜…”陆母摸了摸他的，也笑起来。起过去推开门，目光却是一滞。“小、小五啊！”正在东厢门前锯着木板的陆五抬起，应了一声。全不知自家老娘已经在刹那间把李玉娘列黑名单。

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她挑起眉看着李玉娘：“不说那些过去的事，我只问你能不能吃得苦？要知我徐婆在人牙这一行也算是老字号了，要是你吃不得苦得不好被人撵了来，我的脸面上也过不去。”

“你说什么呢！娘。”陆七有几分恼意，辩白：“李娘是好人！你既是听小六哥说过了，那也该知她现在还带着原来主家的儿一起过活。这样有情有义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又挨了一记重的。

“徐妈妈，不知可有哪家需要梳…”她试探着问，还没说完，徐婆已经“哈”了一声“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有个老妹，是媒婆的，手下倒是缺个喜娘。你这样的手艺若是上妆女也是不错的。只是…”她声音稍顿，看了看李玉娘才：“若是喜娘，那些结亲的大多想要女双全的妇人，我看你…”听到她说“只是”这个词时，李玉娘心里已经有了数，听徐婆这样说话，便笑着从袖中取早备好的荷包递与徐婆

终于算安顿下来了。每每看到被刷得发白，在光照来亮堂堂的屋，李玉娘总觉得很是满足。虽然仍然简陋。就连在外间设的那张没有旁柜的大床也是有些丑，可，这就是她的新家了。有着家人一起的新家。

脚步略顿了下，李玉娘还是摇了摇。把手里的东西捧好，走到不远的人家敲门。

“为什么娘总是说我呢！这院里的男人可不只我一个。”陆七梗着脖刚说了半句，就被陆母了下脑袋“我不说你难还说你哥去？别说他十天有八天不在家的，就是在家了，就那样的女人，他能看中？别看咱们家穷，可相中你哥的大姑娘小媳妇可多着呢！要不是…”声音一顿，她突然叹了一声。“总是我和你爹拖累了他…”

是因为贫穷，无法每样东西都买新的。有时候会觉得悲哀，可是，当她捡到一样能派上用的东西时，心里却会觉得别样的开心。

拿手指了陆七的“你小可别动心思，我听小六说过了。这李娘原是人家的妾，还是经了两手的。比寡妇还要差上一筹，咱们家就是再穷，可也是清白人家。这样的女人不能要。”

“啊，那只坏掉的瓷盆应该可以捡回去，等过些日可以也好。”

看看低下，委屈地扁着嘴却不敢哭的小女孩。李玉娘心生不忍“徐妈妈莫生气了，这小妹还小，总是要慢慢教。”说着，拉了那女孩过来“我来给徐妈妈梳，小妹在一旁好好看着，多梳几次也就会了。”

“你个死丫，这么笨手笨脚的，谁还敢买啊？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教的…”

心情很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似乎也成了拾荒人。走在巷里，看到丢弃垃圾的篓筐时，总是忍不住去张望一两。屋里着梅的破瓶是从那里捡回来的；心补好的小凳也是在街边捡回来的…哪怕别人会用异样的光看她，可每次经过时，一扫去却忍不住会想这个是不是可以用得上的。

了门，才知徐婆不大舒服起得晚些了。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一个新送来的婢女帮着梳。李玉娘人还未坐定，就听见徐婆发火：

听她话有转机，李玉娘忙应下，一再保证自己吃得苦什么都能。话虽这样说，可徐婆一连问了几样，她还真都不敢应下。绣娘？就她那手艺？厨娘？她到是敢，就怕主母嫌味太差。

说着，已经接过木梳，细细梳了起来。一面梳还一面回对着那小女孩讲解。徐婆从镜里看着自己，也觉得今天的发式看起来格外的漂亮。不禁轻笑：“没想到这两年玉娘的手艺倒好了，从前可不会梳这么多的样。”

“！那是她傻…年纪轻轻的，边带着那么多的负累，哪个男人敢要啊！到时候一家老小全压在上，就是再好的男人也要吓跑了…”陆母哼着，又拍打了儿两下“总之，他们住在咱们家里，就是租客，别的，你可别想。”

“不过是看得多了，也就会了。”李玉娘有些迟疑地解释，看起来从前的李玉娘并不是个很会活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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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之前的银白瞎了，所以她特意跑到徐婆这里，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