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娘微微合上，也是难忍泪意。她知，人只要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真正的痛哭失声，不用压抑所有的委屈和悲痛。轻轻拍着顾昱的背，她哑着声音：“是玉姨不好，玉姨太坏了，怎么可以轻易就说那样的话呢！哪怕、哪怕你真的嫌弃玉姨，嫌弃这个家，玉姨也应该抱着你抓着你不让你走才对…”不仅仅是顾昱，还有可儿和她心尖上的可乐。不是谁，她都不能放开手。只因，他们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所能拥有的亲情。

扭过看着可儿心焦如焚的模样，李玉娘低声叹息。抹了抹脸，返走屋里抱住顾昱。被她搂怀中，原本还只是低声泣的顾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手地拽着她的衣袖“玉姨，你别不要我，别赶我走…”

倒下来喝着，李玉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也不说今天的遭遇，只说今天看到的婚礼有多大的排场。顾昱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原本还兴致的可儿抬看了他一，就咳了一声“，明个顾昱学堂里要教束脩了。”

“哦，”李玉娘应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虽然她一直在说话，可其实心思并不全在这上，要不然早就该看顾昱有些异样了。偏想了想，她就：“明个一早我去割两斤，再买上两挂腊，你带去束脩好了。”

“不要哭了！”柔声劝着，她笑了笑，却还是忍不住抬手了下睛。“昱儿，玉姨穷了半辈，就从来都没有过不缺钱的时候。可是穷又怎么了？咱们一没偷二没抢，凭着自己的手去赚钱。就是我们昱儿，都在努力为生活拼搏…”

看见李玉娘回来，两小都开开心心地迎了上来。顾昱更是赶忙从瓷壶里倒了一碗白开。因为没钱买茶，现在家里几个人倒都养成了和李玉娘一样的习惯。只喝白开。

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悲从心起。又气又恨，象是鼓起了一只随时都会爆炸的汽球一样难受。是啊，顾昱在嫌她丢人。嫌她说的东西拿不手，嫌这个家太穷了…顾昱如此，可乐也会嫌弃的吧？

“为什么？”李玉娘惊问。虽然她没打算就这么一直供着顾昱让他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可是他现在年纪这么小，不上学又能什么呢？抬起。看着顾昱吱吱唔唔不说话，李玉娘突然烦燥起来“你这又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说不上学堂的话呢？你…”突然伸手去扯顾昱的手臂，她厉声喝：“你是不是嫌我用这些吃去替你束脩，觉得丢脸了？！你说，是不是啊？顾昱，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把自己当成是有钱人家的小郎吗？”

“，”可儿从屋里追来“你不要生顾昱的气也不要赶他走。他真的不是嫌弃咱们。只是，他学堂里的那些个同学都在笑他，笑他成了没父没母的孤儿连束脩都不起。就连从前和他要好的同学也都故意捉他…”

好象被什么重重地捶在心，李玉娘猛地起把只是泣的顾昱甩在一边“如果嫌弃我这个姨娘，嫌这个家穷，不能让你有面，那你就不要再呆在这个家里了！天下之大，随你往哪里去，我都不挡着！”吼完，她几步迈门去，来到院里却怎么也迈不脚去。捂着额，她觉到有的沾在手臂上。

这个家，到底还是要散吗？听着屋里顾昱的哭声，她合上，狠狠地用手着自己的睛，没留意到对面屋里的陈伯正从窗往看张望。

抓着顾昱的手，她的泪滴在顾昱磨泡的手掌上。“去把这双手举给那些臭小去看，问问他们除了读书还会什么？圣人之言，读了千遍万遍，他们可曾真正把仁义孝忠信到了实？昱儿啊，玉姨知你在学堂里受了委屈，可是现在你除了读书还能什么呢？不懂书识书，不明白事理，在这世上很容易吃亏的。所以，听玉姨的话，你还是好好去念书学那些知识吧！等到你再大些，能自己决定的时候要是不想读书了，那我一定尊重你的决定。”冲着顾昱笑了下，她：“就是到时候你要考状元，玉姨也不会让你只个让人白供着学问的书呆的。男汉，第一要能到的就是自己独立，养活自己和

到底还是闷闷的。一路上沉默着回到陆家，在门才牵起嘴角作一丝笑意。了屋，就看见可儿正在忙乎着煮饭，而顾昱站在当院拿着一把柴刀正在劈柴，虽然使了很大的力气，额上也憋了一汗，可显然成果不怎么显著。这会儿，就连镶柴里的柴刀都不来了。

这束脩，原有很多人是以代钱的，尤其是穷人家没有钱时就是两包心也可束脩。所以李玉娘说这话时本就没多想，就是上个月刚送顾昱重回学堂时，她也是这样去的束脩。可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顾昱就涨红了脸，迟疑着：“玉姨，我还是不去学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