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轻轻投向他，着渺茫的歉意，随即又被茫然所取代，须臾，角缓缓拉一丝弧度，嘴微微翕张，终究还是没迸半个字。其实我也想说好，只是已经不能回了。牵手的幸福注定不是我能拥有的。我的心中再次扯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着，秀眉再次拧，思绪也更为沉重。

我走在大街上，看着凄凉的四周，双目一敛，蹙起一刻的皱褶。苍白的一张脸，隐隐泛青，目中茫然望着的苍天，嗫嚅：“兰灵，你有看到吗？很快便到石虎了。你别着急，皇后娘娘被贬为庶人了。我会抓她来祭你亡魂。黄泉路上的确很孤独，那么就让所有人为你陪葬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可让贫僧好等！”佛图澄见我回府，便急忙起，叹“太、秦公可是死了。姑娘的怒焰应该消除了许多，可是怒气消除了，罪孽却加重。”

我一阵愕然，顷刻恢复平静，辩说：“佛说：人有回，有因果报应。杀一好人，不过是为了送他去下一世享福而已，无错。杀一坏人，救当世之人，亦能使之堕回受苦，亦无错。故杀人无错，实乃功德一件。我又何错之有？太大恶，秦公更是该死。所以我是了功德，并非大师所说的罪孽！”

“大师…”我脸平静无波，心底纵有波澜万顷，也抑住，不丝毫痕迹“弟诚心向佛，只是被世间的所牵绊。既然此生无法与佛有缘，那么待来生，一定诚心向佛。”

“苦海无涯，回是岸。天雪，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太与秦公之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世间

“回家吧…”他淡然地瞅着我，声音不再冰冷，且有了些温度。脸却是一成不变，攥我的手腕便朝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你曾说过，想一辈与我牵手度过一生，这话还算数吗？我想要牵着你的手度过此生…”

“阿弥陀佛，天雪仍是有佛之慧。只是世人心，一天不如一天。百姓之苦，也一天似一天。略有善的人，都想皈依我佛，挽回劫运。而天雪你却是受人愚惑，势必丢丧慧命。你何时方能大彻大悟？”他慨然，神情怅惘，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声，那语气亦是悲凉亦是无奈！　“大师既然知大王如此祸害，又何必劝天雪。我也曾认为她错了，但是现在想想，她得恰如其分。”冉闵面无表情，黑眸黯沉，柔和的眸光尽逝，取而代之的是如鹰一般锐猛骛冷的。目光一瞬未瞬地盯着佛图澄。

我静静望着他，心颤动着，掠过一丝迷惘，可是顷刻又被决然所占据，一字一字狠声：“他罪该万死，大师又何必多想。只需想想，若哪天到你死了，妻号哭，病苦昏迷，生前经过的事件，死后未了的牵缠，千万绪，一一涌上心来。你想这个时候，心里还有佛的影吗？我便是如此！”

大叫大闹，以至于连腰带都拽断了，石虎也因此得了大病…

他凝视着我，微微发怔，良久才叹：“大王本不能听贫僧之言。所有人都认为，人生的极至，只是登上皇座，俯瞰众生，可是且不知这皇位，不是人人都可以坐得的！也不是人人想坐的！”旋即又无奈“你心中为何无佛？既然能大彻大悟，为何还执著于权势？”

他微微一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攥着我的手更了。光依然是炙的，照了原本冰凉的心…

“好…”我轻声回应，只是中却饱泪。他毕竟还是明白了我，或许我们只是中月、雾中的相遇。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们的心是如此的贴近…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光会的刹那。当真是如此的…

他沉片刻，仍是温和的语调：“我知了…你所的一切都是为了我。那天我的话太重了，天雪…对不起…以后不要再傻事了。放过皇后吧，她已经是百姓了。所有的事以后都由我来，你不准再手。”

“你还要害多少人才停手？”猝然间一双凌厉的黑眸映帘，冷漠的声音传耳畔。我目光茫然地盯着冉闵，神思一片混，悲伤漫延到了心底，黯然：“我会有报应的…若有报应就全给我吧，停手我不到。待石虎死了，我便真的停手了。他现在的已经虚弱了，我想也撑不了多久了！五石散，果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