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人家也瘦了许多，白丧服宽大地罩在她上，看着我一阵心疼，忙迎上去朝她行了大礼，叫了声：“额娘。”

从乾清来，我就直接往永和去。一路上，仍然是原来熟悉的路，熟悉的墙，熟悉的夹，可是我心里却明白，还是，人却非了。

德妃娘娘一听见胤祯的名字，更是止不住泪，拉着我：“瑞雪，额娘对不起你和胤祯啊，额娘对不起你们。”

我愣了一下，才气，抬步跨屋里，雍正皇帝坐在龙案前，正执笔写着些什么。我朝他跪下行了大礼，了声：“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字一句，仿佛是沾着间的血一般，从涩的嗓里发。

“走，现在就给朕走！咳…咳咳！”他依旧指着门，有些失控地低吼，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想起最后一次在这里见到康熙老爷，和他对我说的话，我的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唏嘘。

“瑞雪，我可怜的瑞雪！”德妃娘娘拉我起，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听着他决的声音，心里一阵绝望，情急之下，喊了一句：“胤禛…”

“瑞雪…”我刚跨去一步，就听见他一声唤。我回过，只听他低声：“我终究是输给他了，是么？”

他听着我说，眉拧成一个“川”字，一行泪却从里。好一阵，他颤抖着伸手，指向门，喃喃：“走，你走。”

我在他面前缓缓跪下，只：“请皇上成全。”

我微微摇，把手从他的手里来，：“皇上，你误会了，瑞雪这次来，只是想把这个还给皇上，还有，求见太后一面。”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却说不一句话。空旷的乾清里，只有他重重的呼声。许久，才听见他低低地：“瑞雪，我富有天下，你却仍然不看我！你还是恨我，你还是恨我！”

“皇上你不会。”我直视着他，平静地：“你是圣君，瑞雪相信你不会去抢夺弟妻这样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我说着，朝他扬起一抹决的微笑，想了想，又：“若是皇上执意不准瑞雪的人回去，瑞雪就是变成鬼，也要回到十四爷边。”

他听见我喊他的名字，就明显地一顿，却仍然不言语，也不回。许久许久，才听见他一声重重的叹息“太后…仍居于永和，你的孩，朕准他们在先帝百日后，去与你们同住。”

“瑞雪！”他闻言就蹙起眉，痛彻心扉地看着我，低呼了一声我的名字。

“额娘快别这么说。”我轻拍着她的手，柔声安：“是我们不好，未能在你跟前尽孝…”我说着，也红了眶。

好一阵，才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起吧。”

“皇上！”我依旧跪着，拉住他的衣摆，又求了一声，泪像断了线的珠一般，直往下掉。

正在发呆时，只听一声喊：“传十四福晋觐见——”

“额娘别哭，别哭坏了。”我着泪“胤祯一直惦记着你，却无法前来，所以…让我替他来向你请个安。”

四目相对了许久，他才举起了一块玉佩，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没有扔，朕已经命他们粘好了，一片儿都没有少。”他说着，就把手中的玉佩放我的手中，握住我的手，轻呼了一声：“瑞雪…”言语虽平静，却也带了少许鼻音。

我摇摇，朝他微微一笑，：“皇上，你没有输，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四阿哥，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我的这一句，却是真的。

我在我面前自称“我”而不自称“朕”让我的心里扬起一抹悲凉，就摇着，看着他：“四爷，四哥，瑞雪不恨你，早就不恨了。你是天，富有天下，天下所有的人，尽在你的手中。可胤祯只有我，我也只有他，瑞雪只求你，看在过往的情面上，看在额娘的份儿上，让我们平静地过日吧。胤祯连兵权都还给你了，你还害怕什么？这个江山，在你的脚下，会稳稳当当的。我们什么都不求，我们也不要爵位名利，只求四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好好地过以后的日。”

德妃娘

“回去！回遵化去！”他执拗地转过，不再看我。

他听着我的话，却不言语，只是看我，微微摇着，里却闪着泪光。许久，才哽咽着：“若是朕不准呢？若是朕不准你再回遵化行呢？”

“我要见额娘，请皇上成全！”我闻言就慌忙。

刚永和的大门，就见德妃娘娘已经由兰嬷嬷扶着，等在了屋门。

我谢了恩起，却发现他已经负手站在我面前不远看着我。我看了看他，他瘦了许多，但神却是越发冷和犀利了，在与我的目光汇在一起时，却闪过片刻的柔和和闪躲。

我闻言，悬着的一颗心才掉下来，朝他行了个大礼“谢皇上成全。”我说罢，站起就要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