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师生之谊

这一夜高俅睡得很不踏实，可是第二天一大清早，苏府guan家苏桥便带了一乘小轿亲自造访，急匆匆地把他拖进轿子抬起就走，倒让英娘吓了一tiao。直到见了面se忧虑的苏轼，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高俅这才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dao：“学士，究竟有什么事如此jin急？”

苏轼意味shen长地看了高俅许久，这才抬手示意他坐下，此时此刻，书房大门jin闭，唯有两人相对而坐。“伯章，你我相识多久了？”

“自从元月中遇得学士，到如今已有大半年了。”高俅搞不清苏轼话里的han义，言语顿时更加谨慎了“学士问此事作甚？”

苏轼却突然岔开了话题，自顾自地说dao：“昨日太皇太后召见我、范公和吕公，嘱咐我们早日求退，免得他日阻了圣上用新人的路。”他见高俅闻言面se微变，自己也shenshen叹了一口气“山雨yu来风满楼，看来都被伯章你说中了。辞对之时，我单shen留下，把你上次说过的话向太皇太后复述了一遍。”

高俅闻言差点tiao了起来，他是那一次婉转劝苏轼辞官的时候liulouchu一些将来的动态，还给了一个建议。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苏轼竟会把自己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呈报太皇太后。一时间，他的心中极度惶惑不安，毕竟，那只是他整日里胡思luan想后的灵机一动，若是透lou在外tou绝对不妥，虽然也许能够让哲宗将来不要追bi1过jin，但其实无助于大局。

“观其形状，太皇太后大约会考虑的。”苏轼自己也觉得此议太过匪夷所思，因此事前没有抱多大期望，想不到事情竟真的会有转圜的余地“伯章，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让人知dao此议其实chu自你的手笔，后果会怎样？”

后果当然是不堪设想，高俅脑中飞速掠过一个念tou，面上却仍旧沉默不语。哲宗赵煦已经十七岁了，an照礼制早已到了可以亲政的年龄，自己那个建议虽然能让这个年轻皇帝提早一些听政，但却无助于其对于旧党的厌憎，说是饮鸩止渴也不为过。而太皇太后高氏之所以会答应考虑，估计也是稍稍缓解一下危机，否则肯定一口拒绝。

“我向太皇太后说了，自己又在门下收了一个弟子。”苏轼突然轻描淡写地dao“大约是因为我老是喜huan收一些长于辞华的人在门下，所以这次太皇太后在听说了你的经历后很gan兴趣，说得空了要见见你。”

高俅心中一突，来不及多zuo考虑，他连忙翻shen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叩toudao：“学生拜见老师！”

一直以来，他和苏轼两人都守着界限，一个从未提起过要收弟子，一个也从不敢说什么拜师，而在今天，这最后一层窗hu纸终于被tong破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除了一zhong无与lun比的自豪之外，还有一层shenshen的惶恐和不安。能够名正言顺地说自己chushen苏门，既是一zhong荣耀也是一zhong负担，如今又骤然让名字传到了太皇太后耳中，还不知是喜是忧。

苏轼坦然受了高俅一礼，这才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我向来信奉文以载dao，书以载文，你腹中诗文虽然远不及鲁直等人，但于其他方面却每每有惊人之语，下笔也是千变万化难以琢磨，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提过拜师一事。”他缓缓在室内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地dao“狼子回tou古来有之，但是，能如同你这么彻底的鲜少有过。我命人调查过你的过往，确实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一朝改过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不得不让我gan到惊叹。不仅如此，你行事有如天ma行空不循章法，那一日晋卿来告知遂宁郡王yu求你为字师，而你又一口答应时，我简直不知dao你想要干什么。”

高俅听得坐立不安，想要开口辩解却觉得无从说起，只能呆坐在椅子上恭聆教训，心中一团luan麻。可一通长篇大论宣告结束之后，他却发现苏轼没有轻轻放过自己的打算，而是径直走到自己跟前，目光炯炯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