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便是吞不下这气！”赵似毕竟年轻气盛，霍地站了起来，竟在席前踱起了步“章大人，并非我人所难，此事孤王只是想和你讨个主意，并非要你这个堂堂宰相亲自动手。母妃对大人多有推崇之，若是今次功成，孤王不会忘了这份恩德的！”

赵似冥思苦想了好一阵，终于前一亮。“我明白了！”一时情急之下，他完全忘了一个宗室郡王应该有的矜持，几乎从锦凳上了起来“章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可以…”

王府之中，赵似着实兴奋得难以自抑，他已经不满足于解决区区一个俅了，在他看来，只有一把赵佶一起扫去才能够解他心之恨。那个时候，就算皇兄往日再偏心，也决不会轻易放过，若再辅以母妃的言，只要寻一个差错，赵佶将来便永无翻之日。想到这里，他不由畅快地大笑了起来，声狼在空旷的厅中回响，充斥着烈的癫狂意味。

“郡王噤声！”这事情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章惇就怕赵似不知好歹一嗓喊什么，赶制止“我什么都没说，至于郡王如此考虑便是郡王的事了！”他望着一桌没动几筷的味佳肴，面上不由了一丝苦笑“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便在王府逗留过久，就此告辞！”

赵似闻言大为失望：“可此事只是小罪名，要置他于死地却是不能…”

章惇见赵似目光如此狭隘，心中又叹了一气，只得再稍加拨：“郡王你不妨想想，天香楼能有如今的声势，都是因为有豪商大贾文人墨客捧着，另外，其中走动的朝廷官员有多少？为一国之君，圣上最担心的是什么，最惧怕的是什么？是民间风评，还是那看似无足轻重的谶语？”

“郡王，如今俅得遂宁郡王看重，听说前几日圣上驾幸遂宁郡王府时，亲赐了他同士，又许将来他为王府翊善，足可见圣上并不嫌恶于他。郡王乃是堂堂皇室宗亲，何必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过不去，传扬去岂不是折了自己份？”

了王府，章惇方才觉得饥辘辘，心中更觉好笑。这一趟竟是为小郡王这主意，看来自己这个宰相当得真是太辛苦了，若不是看在朱太妃的面上，自己又何必趟这浑？只不过，这普宁郡王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将来还不知如何呢？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登上了车，沉声吩咐：“回府！”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章惇便不得不仔细考虑了。他当年和苏轼情极好，也曾经在神宗乌台诗案上当面批驳宰相王珪，但自从元祐惨遭贬谪后，他和苏轼就完全分扬镳了。因此，对于区区一个苏门弃徒，他并没有什么好或是恶，只是不喜赵似这架势而已。可是，若和自己今后的仕途比起来，一个俅的生死自然并不重要。

“郡王，你既然除此人而后快，便不能动用朝廷手段。”既然有了主意，章惇的气便从容多了，言语间隐约一宰辅风度“听说这汴京最最有名的天香楼便是俅手笔，你不妨在此事上文章。须知他一旦便属朝廷官员，经营此等烟之地就有所不妥了。”

章惇闻言大怒，他生狂放敢敢为，如今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提起官贬汝州的那段经历。见赵似如此不识趣，他甚至有一拂袖而去的冲动，但权衡再三还是捺住了那情绪，神也变得有几分冷淡，只是该说清楚的话还是要说的。

且不追究一个小卒，你又何必…”

“章大人，难你就忘了贬知汝州时的情景么？”赵似见章惇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着实恼火，情不自禁地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