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的倒是隐秘。”赵煦的目光当即变得更加锋锐，刀一般扫过了廷下众人。“你把那生辰八字复述一遍，朕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贵重的命格？”

时，赵煦也向自己这个一向有加的弟弟投去了意味难明的目光。

由于赵佶始终没有开腔，曾布自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来，因此始终冷旁观。一场元旦大朝会过后，众多朝臣竟是汗浃背，从赵煦沉沉的脸中，人人都有一暴风雨前的不妙预。

“多谢陛下恩典！”萧芷因俯首谢，但随即抛了自己心准备多时的炸弹“外臣在汴京游历期间，多有遇到奇人异士，其中在大相国寺时，曾经有一个算命先生说过，他曾经算过一个很奇怪的命格，说是一月之内有什么大横之兆。恕外臣不甚通汉学，这大横之兆为何意，外臣却是不知了…”

“安卿家，海陵郡王来自契丹，兴许是真的不懂这些，你就不用苛责了。”话虽如此，赵煦的脸上却带着森然怒意。为一国之君，他当然知所谓大横之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天之命。在自己尚未让这个御座之前，汴京之中竟有其他人想要染指，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联想到萧芷因先前的话，他不由用锐利的目光打量了赵佶一，见其同样是大为震惊甚至可以说是怒尽显，肚里七分的疑窦登时减去了两三分。他又不经意地向另一个角落的赵似瞥去，正好看见了一张幸灾乐祸的脸，立时心中大怒。

耳听这些争吵，赵煦只觉似乎要炸裂似的，就连浑骨都隐隐作痛。他正要喝止赵似时，外间梁从政突然匆匆来报，言说陈彦已经带到。这一消息顿时让他稍稍振奋了一些，立刻吩咐将人带。

“圣上所言极是，如今便是有人凯觎大位想要趁机图谋不轨，正该趁着时机把那个佞小人抓来！”赵似一边鼓噪一边斜看着赵佶，突然语惊人“依臣弟愚见，刚才那个萧芷因便提到了十哥，这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回…回禀圣上，小人…小人当时并未…并未见到本人，只是…只是看到了生辰八字而已…”

“十二弟，你这话未免过分了吧？”申王赵佖见赵佶仍旧默不作声，念及往日这个弟弟对自己的诸多好，他立刻打消了旁观的主意，站来袒护“十弟向来谨守臣规从不逾越，怎么会这事情？”他突然翻跪倒，朝着龙椅上的赵煦叩首“皇兄，萧芷因乃是契丹人，其言语难保不是包藏祸心，还请皇兄明察！”

果然，内廷一旨意，包括政事堂几位宰相在内的数名朝臣悉数被召了福宁殿，和他们一起受召见的还有几个宗室，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另外，殿前司也接到了赵煦手诏，都指挥使立刻亲自带兵围了大相国寺，轻而易举地抓到了陈彦。一时间，汴京城笼罩在一难言的恐慌气氛中。

“大横之兆，看来果然有人耐不住了！”坐在龙椅上的赵煦冷笑连连，本不理睬梁从政劝膳的举动“朕自忖一直是真心待所有的兄弟，想不到竟有人不得朕早亡，好，很好！”众宗室之中，申王最为年长，此时见赵煦然大怒，他原本就在嘴边的话顿时吞了肚里，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原地不动，竟是打定了缄默的主意。站在他边的赵佶也是一样低不语，然而，简王赵似却第一个了来。

望着那个匍匐阶下不敢仰视的中年男，赵煦不由生了一的厌恶。“陈彦，朕且问你，那个让你算命的人是谁？”

“你…大胆！”此时此刻，御史中丞安惇终忍不住了，第一个来指责：“尔为契丹使节，怎可在大殿之上胡言语？这等谶语乃是小人所为，不足为信！”

“想不到朕地弟弟端王竟能在异国享有如此盛名！”赵煦捺住心中复杂的情绪，语气很是淡然“朕的诸多兄弟中，端王人品贵重，而且又好学上，朝中大臣也是人尽皆知。海陵郡王既然有意切磋，那朕择日便给你这个机会就是。”

一片寂静之下，八个字从陈彦的中一一吐。话音刚落，御座上的赵煦竟失手砸碎了手中茶盏，清脆的响声在大殿之内徘徊，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