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自语了一阵之后，赵佶又转看向了俅：“话说回来，那时你而，朕倒没想到你还会有一好功夫，居然一直藏着掖着！”

“算了，若不是你，说不定朕就真的没命了！”赵佶心有余悸地打断了俅的话，中闪过一丝惘然，随即又恢复了清明“不怎么说，终究还是功劳，那朕该赏赐你什么？”

赵佶霍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把桌上的笔墨全都拂落在地。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后，他却觉得情绪却畅快多了。“好你个伯章，这时候，也只有你敢直言不讳，说朕还对那个试图弑君的女留有情意！”他惘然长叹一声，终于一狠心将此事抛在了脑后“你以为，朕应该用何理由将蔡王地事通报太后？”

“伯章，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究竟应该怎么？”赵佶终于猛地转过了，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怒火和悲愤。

“官样文章！”赵佶年轻的脸上了一丝值得玩味的笑容，仿佛适才地真情本不存在一般。“证据确凿，却为了劳什的兄弟亲情，只能将赵似禁足…算了，此次他大败亏输，朕再换了他王府中的所有人，谅他今后也折腾不起什么风狼来！在面上，朕还要对他好好的，提醒他是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朕要天下人称朕的仁孝，朕要他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俅心中一震，他很清楚，这是赵佶登基以来，首次在人前没有自称朕的情况，足可见这位皇帝的情绪。“圣上，此事千万绪，只能恭请圣裁，臣不敢越俎代庖。”

“你呀…”

听到这句善意的提醒，俅悬着的心渐渐落回了原地。“多谢圣上提醒，天香楼如今已是云兰的产业，而云阁臣也已经转手给了沈芳，也算还了一份人情。这一次的事情，他可能就要吃挂落了。”

沉许久，他终于勉说：“昔日山遇惟亮一族的遭遇，应该只是章这么的原因之一，毕竟。事隔遥远，倘若不是有人时时刻刻提醒鞭策，一个姑娘家又怎会如此决绝？若是圣上仍旧对章留有情意，与其在这里灰心丧气，不如大力追查背后黑手。”

“不敢越俎代庖？”赵佶惨然一笑，自失地摇了摇。“没错，喜章的人是我，和你没有关系。”他突然冲上前来，恶狠狠地揪住了俅地衣领“可是，要不是当初你带朕去云阁的时候遇上了她，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局面！”四目对视了许久，他终于颓然地松开了手。竟毫无帝王风度地一坐在了台阶上。“我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去听章弹琴，去听她唱歌说话，把她仅仅当作一个红颜知己…但是，当她把金簪在我的咙时，我才知，她对我本没有情，那些笑脸都是装给别人看地！”

“真是面面俱到。”赵佶无奈地摇摇，随后郑重其事地吩咐“你如今已经是朝廷大员，再经营那些风月之地就不合适了，再加上今天的事，朕准备暗中清查一下云阁…”

见赵佶如此失态，俅却找不到任何相劝的理由。一个是昔日被大宋卖地党项贵族之后；一个是天下之尊，从来是予取予求的大宋官家；要想化解冤仇本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从章先前的表现来看，对赵佶并无几分真实情意。真正说起来，整件事受创最重的，其实还是赵佶，毕竟，他本不知章的那段过往。

“你…混！”赵佶怒吼了一声。脱手给了俅一拳，这才无力地坐在地上。“真是好笑，我也见过无数绝，居然会为了一个刺客的死而耿耿于怀…哈哈哈哈，真是讽刺！”话虽如此，他的中却隐现光，最后地把埋了双手之中，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圣上！”俅悚然一惊，连忙踏前一步，微微躬“圣上既然已经在姚麟面前说过不追究章之事，那臣的功劳也就只是虚乌有，否则朝臣们地议论又该如何平息？再说，扈从圣驾安危乃是殿前司的职责，纵有恩赏也应该由姚麟及其属下拜领。”

“此事还要请圣上恕臣莽撞。”一想到那时的情景，俅便不由打了个哆嗦。那时候之所以让明带着烟雾弹暗中随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哪里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地步。稍有差池，别说赵佶命不保，只怕自己更要赔去。“那个时候，臣来不及多想，只是凭本能行动…”

“微臣以为，蔡王治府不严，以致于有不肖家人图谋不轨，对圣上不利。”早先殿前司已经有人通报了一系列展，因此俅也知在蔡王府书房中搜那张有关邓铎向赵似效忠地纸条“蔡王年少无知，故而受人蒙蔽，险些铸成大错。圣上念在兄弟情分上不忍心加责，故奏请太后决断…”

“圣上，斯人已逝，您与其自怨自艾，不如继续追究幕后黑手更好。”俅见赵佶满脸怒火。顿时把早就打好腹稿的话丢在了九霄云外。一字一句地“一个女会在一瞬间迸发同归于尽的勇气，绝对不是一句几十年前的仇恨就可以解释的。”

章的话，这应该已经是这位大宋官家能够接受的底线，接下来的，很可能是一场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