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日抓周

尽guan向太后曾经力保蔡京，但在qiang大的压力下，赵佶最早在去年便下诏免去了蔡京翰林学士承旨的官职，令其知江宁府。不过，老谋shen算的蔡京却一直借病没有赴任，一直拖到了这一年年初。由于向太后去世，赵佶gen本无心guan此事，朝中台谏则慑于向太后先前的言语，不敢在这zhong非常时期cui促蔡京上路。久而久之，蔡京便优哉游哉地留在了京城，让一干痛恨他的人气了个倒仰。

不止蔡京得以安居京城，就连他的长子蔡攸也从不入liu的裁造院监守升为了鸿驴承，尽guan仅仅是从八品的小官，但是，对于蔡家父子而言不啻是一个恩chong的信号。然而，在群敌环伺的情况下，不单蔡攸不敢张扬，就连蔡京也是步步小心谨慎，唯恐又让言官抓到了把柄。

“父亲，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虽然您一直不去江宁府就任，但是，一旦圣上拗不过那些家伙一下诏令，您还不是一样得去赴任？”蔡攸对于乃父这zhong近乎儿戏的zuo法相当不解，在他看来，尽guan父亲对天子官家的即位有过功劳，但在如今的时节下，应该稍避锋芒以待将来东山再起，而不应该在京城里这么耗着。“虽然圣上对您并无恶gan，但是…”

“我知dao你想说什么。”蔡京这才放下了手中的mao笔，轻轻chui了chui那幅墨迹未干的字“圣上登基才一年，诸多大事还等着他去料理，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启用我的。”见蔡攸仍旧有些不明白，他又不厌其烦地解释dao“我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罢了，并不是恋栈权位。你叔父是何等jing1明的人，不是也一样在重重压力下离京了么？”

“那父亲您究竟是？”蔡攸这才有些好奇，他当然看到了父亲预先埋下的那些伏笔发挥的效用，正是因为向太后从中多加维护。蔡家才不至于全军覆没，因此对于父亲的话自然言听计从。“韩忠彦和曾布无不是对您恨之入骨，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为您说话的。”

“韩忠彦？曾布？”蔡京不屑地冷笑一声，脸上闪过了一丝轻蔑“一个是老朽守旧不知变通，一个是狂妄自大一心谋权，这两个人的相位坐不久了！攸儿，你须得记住。不是有什么拥立之功就一定能飞黄腾达的。一国之君喜怒无常，为人臣子者需得投其所好，才能够屹立不倒！”

“父亲，莫非您知dao圣上所想？”蔡攸着实大喜，立刻急不可耐地问dao。

“我哪有那zhong本事！”蔡京微微一笑，随即站起shen来“你知不知dao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蔡攸一愣，绞尽脑zhi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想起什么事情，只得摇摇tou。

蔡京louchu了一个若有所思地笑容。把手中的那幅字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今天是那位高中书爱女的百日庆。虽然是太后丧期，但高府想必会稍稍cao2办一下，此时应该会很热闹。他如今骤然得用。无论是韩忠彦和曾布都不会得罪他而平白树敌，再加上他又因为前次的上书废编类局和论政不分元佑绍圣而得到了士子们的信任，所以说，他才是将来的政事堂新贵。”

“父亲就如此肯定？”蔡攸对父亲的这些话却有些不以为然，甚至gan到心里有些不舒服。高俅只比自己大几岁，却能够shen着紫袍佩dai金鱼傲立朝堂，自己却只是一个绿袍小官，当然有些心气难平。“高俅chushen寒微，只不过仗着和龙潜的圣上早相遇罢了，我怎么没看chu他有那么大本事？”

“你呀。yan光还不够毒！”蔡京轻轻叹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好了，今日我不方便chu面，你把东西送到高府，能够见到高俅就最好，至于见不到也不必qiang求。总而言之，以如今高俅所chu1地位置，所有礼wu一定会一一分类，他一定能够看到的。”

事已至此。蔡攸自然不会违逆父亲，换了一shen衣服便坐着ma车上路了。

尽guan高俅自己在汴京就有好几chu1宅子，但是，赵佶为了表示恩chong，仍然是赐了一座官邸给这位心腹臣子。那豪奢的宅院正对蔡河太平桥，最是汴京的繁华之地，这一日更是车水ma龙人liu穿梭，光是车ma就把一个巷子sai得满满的，让那些仆役措手不及。

看着前tou满是绯紫官员的架势，蔡攸只觉得自己shen上那一袭绿se官袍分外碍yan。他虽然外表谦恭，其实却心高气傲，见那些仆役忙得团团转，立刻打消了进去亲自贺喜的念tou。他把那个长长的锦盒送到了左ting专门收礼的地方，并在礼单上端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