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聪明。”俅松了一气，心中却想起了那个后来因攀附郑氏而加官晋爵，最后却也因为郑氏受册皇后而被罢职的郑居中。走后路线固然是一条捷径，但是，分寸把握不好同样也活该倒霉。

俅被伊容突如其来的话噎得一愣，面上自然有些尴尬。可正当他想要开解释时，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焦恩仲便冲了来。

“对了，你走之后，往元符皇后那里送过好几次东西，元符皇后也曾经颁赐了不少衣给。听说，这一次蔡元长之所以能够回京任翰林学士并修国史，韩相公地举荐之力和其他人的推波助澜固然重要，但元符皇后的言也同样至关重要。”她略略顿了一顿，然后才不无郑重地说“如今钦成皇后刚刚去世，蔡元长还来不及投桃报李，所以和元朔先生商量后，建议你上书…”

“可是…”伊容哪里知一瞬间的功夫俅便考虑了这么多，脱而了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反驳的理由。良久，她才无奈地摇了摇。“算了，我只是替和元朔先生传个话而已，听与不听是你自己的决断。”她突然狡黠地一笑，双手托腮问“对了，你的那个乌族人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听到女眷两个字，伊容立刻意味长地看了俅一，却并没有开说话。此时，俅只能在心底哀叹事有凑巧，面上却镇定自若地了。宋朝的王爵可不像后世那样稀罕，皇亲国戚多半都有郡王的封号，异族诸人封王的也不在少数，但比起中原来，他们甚至比不上一个州县之主。他兴趣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乌蒙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俅陡地想起一事，连忙问：“郑婉仪的崛起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那她有没有向你…”伊容当然知俅想要问什么，略一思忖便答：“她是个绝聪明的人，听说在里表现得谨守本分，对王皇后也是恭敬有加，这一比之当年的元符皇后要收敛得多。她和王婕妤毕竟是当年慈德的老人，对于礼数方面，钦圣太后从来没有放松过，所以一向看起来恭顺，更不会贸贸然对外人提这事。”说到这里，她又突然词锋一转“倒是晋见王皇后的时候，王皇后曾经不经意地一丝怨望，听说圣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她那里。”

枕上听到的话有多大分量，没有人比俅更加清楚，因此他丝毫不敢小觑。他当初若是巧如簧劝说曾布抑蔡当然是完全可行的，之所以没有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他知自己在大方针上远远及不上蔡京的才能。如今他要的，首先就是竭力压制蔡京作为权臣的那一面，然后才是设法利用其作为能臣的那一面，至于能到哪一步，却得看京中那批人的表现。平心而论，这些年来他也在京中积累了厚的人脉，虽然及不上为官数十载的蔡京，却也是相当可观了。

“我不能上这个书！”俅心烦意地站起来，走了几步便突然回过了。“若是由我上书，此时也许能扳回一局面，但从长远看来必遭其害。”见伊容似乎有所不解，他又不好解释得太清楚，只能糊糊地说“元符皇后历来的表现你也应该清楚，这是一个不甘寂寞地女人，万万不可能如章献宣仁钦圣诸皇后那样淡泊权位。圣上如今是敬她为皇嫂所以才不能不买她的面，一旦她封皇太后，肯定会变本加厉地对朝政指手画脚，总有一天会酿大祸，到时牵连起来后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册元符皇后为太后？”俅的面倏地沉了下来，赵佶登基的这两年来，朱太妃的影响力已经是微乎其微，但是，她毕竟还发挥着一个相当要的作用，那就是制约着元符皇后刘珂，使其不能名正言顺地位太后。只要刘珂一日不能得到皇太后尊号，那么，她便一日不能光明正大地预国政。如今朱太妃这一去，这屏障就完全落空了。想到那个女人在政治上的胃，再想想自己隐约记得刘珂在历史上的结局，他怎么能够轻易上书？

“帅，乌蒙王罗斡一行已经到了！”他话一才发觉房间里的景况，整个人为之一呆，可要退去已经晚了。他只得尽力避免看伊容那一边，着报“吴老已经把一行人直接带到了后院安置，对了，其中还有一位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