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法了。”蔡卞满脸的惋惜，沉默了片刻方才笑“不过如今也不必太忧心，看圣上的态度，是希望大哥你和伯章能够同舟共济的，之所以将尚书右仆虚位以待，想必也是等着那一刻。而崇恩那位刚刚封太后，自然会更偏向于大哥这一边。所以说，形势其实相当有利。再者，儿不是上就要嫁给傑了么？”

“大哥你喜得佳婿，就别在我面前故作慨了！”蔡卞哈哈大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大事“对了，攸儿如今仍旧是鸿胪寺丞。自从圣上登基以后，他的官位便未曾挪动过，你是不是应该…”

“元度你既然回来，我就放心了。”一直以来，蔡卞的职位几乎都在蔡京之上，蔡京在绍圣年间能够屡屡升迁也多半靠了蔡卞之力，如今他正位首相，自然不会忘了投桃报李。“枢相之位非同小可，如今正值朝廷用兵的时候，圣上既然将枢密院给你，足可见信任。唉，想不到绍圣元符之后，你我兄弟还能有这一天。”

俅伸右手和对方互击了一下，最终大笑了起来。彼此的目标已经相当明确了，在到达政事主持枢密院地之前，他知，他和严均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会是最实的盟友。

“唔，我和他才见过两三次。”蔡卞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阵，想起那张仿佛对一切都能泰然之的脸，顿时眉微皱。“年纪轻轻别无后援，却能被圣上授予河西房和北面房两房大权，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殊遇，依我看来，这个人比伯章更值得注意。伯章是因为从龙之功一步步擢上来的，毕竟圣上和他亦师亦友情分非常，可严均却是靠着自己脱颖而。他缺少的只是资历，论真才实学，绝对不在你我之下。大哥，你就没想过拉拢此人么？”

“大哥的得用早在大家预料之中，圣上不过顺天意民心而已。”蔡卞自矜地一笑，目光又落在了蔡京后那满是书籍的柜上。“说起来圣上虽然并非储君，却是天资聪颖，凡事皆有判断不说，还往往喜越级提官员，大哥这个首相当得不容易啊！”蔡京自然知蔡卞指的是谁，却只是无所谓地一摊手。“圣上虽然简了官员，但若是别人不服，其人仕途之路同样是不好走的。他们两人虽然年轻，但却在为人事方面相当老，我在仕途沉浮多年，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元度，你目前是严均的上司，你觉得此人究竟如何？”

“拉拢？我不是没想过，但已经晚了。”蔡京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我当初本想将儿许给他，谁料他立刻以丧妻未久加以推托。照此看来，他对于声誉这一相当看重，不是会轻易屈服的人。再说，我回京的时候，他已经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想要笼络也缺乏机缘。而且当初他使辽国归来被人构陷险些获罪的时候，正是伯章替他说的话，所以两人早就互为表里不可撼动。”

听蔡卞提到女儿，蔡京捋了捋下颌胡须，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说起此事，我现在倒能够会王荆公当初将女许给元度你的心情了。”见蔡卞错愕之后心领神会地了笑容，他也顺势轻叹了一声“这傑虽然算不上才华横溢，却胜在心志极，而因为其兄长的关系，仕途也必会坦通达，总算也能得上儿。”

“你就不用担心那小了，圣上迟早会记得他的。”蔡京一想起前些时候的那件事，顿时觉得痛不已。“你是不知那小闯了多大的祸，若非此次圣上撮合了这一桩婚事，我都想找个由将其打发到外面官避避风！”

不反。”他一边说一边笑伸了手，意味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蔡京蔡卞兄弟也正在书房叙话。和蔡京相比，蔡卞在赵佶登基后经历了诸多波折。先是被人上六大罪，然后则是知江宁府，连贬少府少监、分司池州。所幸这日只持续了不到一年，先是起知大名府，然后迁扬州，召为中太乙使，最终擢知枢密院。这一连串的波澜下来，原本就城府沉的蔡卞看上去不免更加内敛，观其外貌，谁也看不来他比蔡京要年轻十多岁。从少年得志到后来的诸多磨折，他早已历练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