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地告诫我一定铭记在心，决不会有负圣上所托，也一定会牢记自己的本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其他，童贯忖度了一下时间便起告辞离去。来的时候他固然是忐忑不安，回去的时候却颇为志得意满，在他看来，既然有了俅的支持，去不去蔡京那里便不再重要了。

“好，好！夫既然明白这些，我就放心了！”俅连忙虚扶一把，心中却在打着另一个算盘。这是童贯的第一次监军，也是他后来起家的资本，若能设法抓住到时候的那个契机，必定能牢牢钳制其人向上的速度，也不至于现之后大宋最锐的西北军权都被童贯一把抓的景况。

“希晏，该说的话想必你爷爷都待过，我也不想多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却想再提醒你一次。”见姚平仲了注意倾听的神情，他顿时大欣“你上次从沪州调兵的时候，那些军官便曾经称赞你少年老成，颇有大将之风，更不曾轻视寻常士卒，但因为你和他们不曾有统属关系，所以并不会产生任何矛盾。我上次之所以让你去访王问策，便是已经存了让你去西北的意愿，他看在那一次的事以及我的面上，定然不会薄待了你。但是，你毕竟是第一次正式军旅，同僚之间和上下属之前，你却要拿好分寸。”

姚平仲顿时神情一凛，同样的话，姚麟也嘱咐过他，但是，从俅中说却大有不同。想起自己当初奉命去见王厚的情形，他在又多了不少激。他也曾经隐约猜测过，如今一得到证实，心里自然更加有底气。

“拜见相！”

姚平仲依言坐下，这才满脸愧疚地说：“我自回京之后便一直未曾来拜见相，实在是因为不得已，爷爷说…”

一二。”俅先时的礼遇已经让他欣喜万分，而后又直称其字，更是让他受若惊，此时便顺势打了一堆恭维。

童贯一边听一边，牢牢地将对方的所有语句全都刻在了心里。他在内廷多年，知分寸两字的重要，而俅竟然如此清楚明白地提醒自己，不啻是暗示他，仍然有人对他这个监军有所保留。他历来是心思明之人，只是思量片刻便站了起来，施了一礼。

“对于青唐之事，我也大多是听均达说的，而后又看了王的长篇策论，要说心得见解却是大有不如。”俅地目光始终停留在童贯脸上，见其人虽然坐姿谨慎，目光中却显一夷然不惧的意味，不由心大凛。“你曾经十使陕右，对于秦陕五路事宜和诸将最为熟悉，这才是此次圣上用你的最大缘由，想必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一旦到了熙州，如何能令将士效死命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你代圣上劳军的最大目的。”

姚平仲一来纳便拜，俅连忙笑着把人拽了起来：“希晏你什么时候那么多礼了，快起来！”

姚平仲连忙了，兴奋不已地说：“圣上已经答允了，他让我于王帅座下多多历练，也好为日后带兵打基础。圣上还说，大宋的西北向来靠众将士拼死维护，让我不要辜负当初关中‘二姚’的威名。”

“原来如此。”俅却不由思索开了，赵佶如今是个锐意取的皇帝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看清那些困扰大宋多年的危机。正如严均所说，如今很多地方都到了不则已，一即发的态度。虽然人说姚两家都是山西室，但和家比起来，姚家仍旧略逊一筹。若没有记错的话，若是置不慎，姚平仲在日后不免会和系名将师产生嫌隙。

送走了童贯，俅还没来得及松气，便听到了姚平仲来访的消息，不由大喜过望。姚平仲早在去岁年底回京之后便补上了殿前班实缺殿直，加上先前的功劳，颇被赵佶看几分，正是名正言顺的御前侍卫。碍于俅位宰执，因此在回京之后他一次都没有上府拜访过，此番算是一回。

“相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俅一打断了少年的自责，笑地在对方脸上打量了好半晌“你爷爷毕竟见多识广，你当初跟着我下西南却是无妨，我既宰执，你这个姚家嫡系弟上门拜会就很容易引人注意。怎么，这一次是得了圣上旨意，要去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