俅转见是妻，连忙报以了一个歉意地微笑。这已经是多少年的惯例了，只要是他不睡，从来没见英娘先合过，这大概就是夫妻一同心的象征了。他伸手揽过妻，不无安地：“放心，我没事，只是在消息没有确认之前，我实在无法安眠。”

虽然早已过了时，但府书房中此时仍旧燃着明亮的灯火，纸窗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来回踱步，显然，主人也本睡不着觉。事实上，从大内禁中回来之后，俅就只勉喝了一碗粥，由于情绪太过于亢奋，他已经来回踱了一个时辰，却仍旧没有任何倦。想当初赵似完全倒台地时候，他也是如此，现如今看另一位大敌也可能毙命于朝夕，他自然是难掩中波澜起伏的心。

蔡京终究是城府沉之人，见俅莫测的那幅样，索也不再多问了。他已经是朝廷首相，一个凡事指手画脚的刘珂死了对他有利无弊，不仅如此，失去了一个后援的蔡卞也无法再和他死死争下去，局势对他不无稗益。回到府中，他得知叶梦得早早地候在了书房，不觉莞尔一笑。这个时节，饶是叶梦得平日再稳重，恐怕也耐不住了。

了大内禁中，蔡京越想越觉得不对，到最后脑际灵光一闪，终于猜到了俅请求为刘珂移地用意。他突然转过来，一把将俅拉到了一边，一字一句地问：“伯章，你莫不是要让圣上背上弑嫂之名？”

“郎。”

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白信封，直截了当地示意丰景拿去烧了，然后便关上了房门。好一会儿，他突然一把拥着妻，忘情大笑了起来。从今往后，他再也不必担心之中那把杀人不见血地刀了！

“古人云，人皆有知耻向上之心，崇恩了那么大地事情，太后当然知自己会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人是树倒猢狲散，昔日那些内侍人畏服于她，不过是慑于其威权，如今他们一起受了牵连，冷言冷语自然少不了。太后尊荣惯了，哪里受得起这些？假使有昔日心腹冷嘲讽，她还能芶活于世么？再者，倘若能够从容赴死，她自然可以得宗庙陪葬永泰陵，否则，那一世污名可就洗不掉了！”

“恩相！”看见蔡京来，叶梦得慌忙起相迎，等主人落座之后便问“我听说今日几个外臣命妇谒见的时候都没见着崇恩太后，莫非是了什么大事么？”

俅上下看了蔡京一，故作莫名其妙地一摊手：“元长公不是在开玩笑吧，以圣上的心智慧，岂会如此不智？”他见蔡京犹有不信，便微微一笑“怎么，元长公还不信圣上不成？”

蔡京见叶梦得的脸变幻不定，心中不禁暗自称许：“少蕴，你觉得此事最终会如何收场？”

“这不过是闱丑闻，决计和朝廷官员无，与恩相自然更扯不上关系。”叶梦得毫不犹疑地答“圣上既然宣召恩相和相前去商议，足可见对恩相仍旧信正隆。至于此事的收场，则只有一个可能。”

俅连忙放开了妻，急忙上前打开了门。只见家丰景手拿一个白封，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刚才有人在外敲门，门房打开门之后却发现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找到了这个。因为相爷说过送上门来的东西都得留下，所以小人不敢怠慢，便立刻送过来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叶梦得如此笃定，蔡京也不禁兴致盎然地了：“愿闻其详。”

“学生省得。”叶梦得一面一面思索了开来，他并没有见过刘珂，自然提不上什么好恶，只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仿佛有人事先设好了圈，一步步地引人钻去一般。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前豁然开朗。没错，倘若不是后有人布局，又怎么会让天官家亲自撞破了这件好事？

蔡京忖度片刻，便拣要的简述了一遍，末了才警告：“此事大臣中还有很多不知，所以你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

听到叶梦得这一大堆，蔡京立刻完全肯定了自己的设想。俅的那番话就是这个意思，而赵佶那时的表情无疑暗示，他确实认可了那个方式。如此看来，那位曾经盛极一时的崇恩刘太后，其命只在朝夕之间了！

“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