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哲一书房便发现俅愁眉苦脸地盯着面前的画卷，心中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虽然大理，但对于诗词一却颇有心得，平日一遇到俅要用诗词的时候，他总是一个被抓来充数的。此时此刻，他缓步上前，在书桌旁仔细打量着那幅鸳鸯戏图，心下不由暗自佩服。仅仅是他跟俅这两年来，过手的赵佶书画就有二三十幅，几乎每一幅都是难得一见的品，这位皇帝真可谓是书画大家！

姑且不论蔡京如何想，下朝的时候，张康国便有意落后几步，不落痕迹地对俅表达了善意。要知，张康国自外官中枢，其中过程总共不过三年，而其中蔡京了大力，及至张康国不试而为翰林学士，再晋升为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中间都有蔡京作的影。而他现如今突然抛开蔡京图自立门，自然不好再开罪朝中另一位宰相。

“相爷，这是圣上的新近之作？”

“顺便告诉你一声，里的韦才人又有了，此事她一直瞒着别人，应该别有蹊跷。”

俅望着张康国远去的背影，不禁冷笑了一声。蔡京虽然权谋通天，终究还是对人认识不足。所谓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结上司来图谋的不在少数，但是，阿谀奉承的技巧却是五八门，其中最重要的一就是所谓的越级结。要想图谋上司位置的，必定要去结上司的上司，这就比如张康国在当翰林学士的时候想着尚书左右丞，所以当然要结蔡京，及至坐稳了政事堂的位，便犹有未足地想去和蔡京分抗礼了。

俅被这不容置疑的气噎得一愣，但无可奈何之后更多的却是的动。他正想开安几句，谁知燕青立刻又来了一句更加惊人的话。

“不错，这是今天圣上刚刚绘就的，让我拿回来题字。长明，少不得又要劳烦你了。”俅自打一开始起就从没在几个心腹幕僚面前隐瞒过自己的底，此时自然是直言不讳地“这是圣上要送给郑贵妃的生辰之礼，你设法想几句应景的诗。”

把范明哲一个人留在书房中伤脑，俅便了书房，他正准备去看看儿和女儿，不料耳畔突然想起了一个叫声。

“大哥，如今心灰意冷，不愿意见外人，我这个弟弟又能怎么办？”燕青一打断了俅的话，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不倒，这后半生至少能够过得安安稳稳的；倘若是你倒了，我必定不能独善其，她唯一的希望也就没了。总而言之，过些日我会带人去河北看看，京畿诸路附近，不容有什么变数。”

俅转见燕青一短打扮地走了院，不由愣住了，好半晌才指着他的衣着问：“你穿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大哥！”

直到晚间，他方才挟着赵佶的两卷画回到了家中。虽说没有像历史上那个君皇帝那样沉迷于书画忘了国事，但是，赵佶对于书画的瘾着实不小，如今更是把字写得好的几个宰执全都抓了壮丁，还其名曰君臣相得。每当他想到要往那价值连城的画卷上题字时，那浅薄的诗词本事就怎么也无济于事。

蔡京本想再争，思量再三却悻悻地止住了，这无关大局的小事，就任由张康国得意一阵好了。不过，先有张商英，再有张康国，如今他对于那些原本对自己百般顺从地官员已经有了莫大的怀疑。若不是各有私心，一旦成为宰执，又怎么会和自己离心离德，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作对？

“大哥你是说这衣服？”燕青随手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满不在乎地“京东和河北前些时日闹了旱灾，京城里也多了些人，我就去探了探消息。”“这事情你何必亲自阵，不是有胜之那里的人么？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不如…”

“后世的史书中还为这些人说话，真是没天理了。要真正说起来，这些人还不如蔡京！”在心中狠狠腹谤了一句，俅转就走。今天是蔡京在都堂当值，再者赵佶已经有令让他去福宁殿一起品评书画，他索也就不去面了。

任何迟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农虽乃国本，商却也不可忽视，否则，河东之人又怎能得河西之？”要知，赵佶自己这两年从海外贸易上获得的利就将近百万，尽重农两个字早已经骨髓，但是，轻商却是未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