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已经被蔡京的话说糊涂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止息言么，怎么突然变成了清理禁军积弊？饶是他并非只知厮杀的军汉，此时也不禁有些迷惑。

直到王恩也起告辞，俅方才叹了一气，目光炯炯地向蔡京问：“元长公，你对于自己的判断究竟有多少把握？”

“看二位如此神，大概是到我那里去过了？”蔡京是最会看脸的人，微微一抬便发觉了其中端倪，不由笑“这些时日闲杂人等太多，我也是为了躲一个清静，倒也不是为了避开你们。如今你们来得正好，我和伯章都在，有什么事便直说好了！”

“弱…”周鼎本就是玲珑剔透的人，此时立刻恍然大悟，最最主要的是，他的一个心结终于打开了。既然两位宰相之间并无芥，那么，他能够的事情就多了，置的时候也能够从容一些，不至于因为问了什么而退失据。

周鼎一直在观察着蔡京俅的脸，见两人确实是心有默契，自然无心再留在此地听他们对王恩有何待。打着知的越少越好的主意，他找了个借便慌忙起告辞，谁知临门时，背后却轻飘飘地飞过了一句话。

不过愕然片刻，周鼎王恩便双双行礼拜见：“蔡相，相！”

“周大人，元长公今日在我这里的事情，希望你能代为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蔡相相放心，这分寸，下官自然省得！”

“动刑未尝不可，只是其中分寸须得掌握。”听了周鼎的话，俅自己也颇有几分踌躇。当初在赵佶面前事先提了不能严刑供，是为了防止有人使坏把事情殃及到自己上，但是，今夜和蔡京一番长谈之后，他终于确定，从中暗算的人竟似乎连蔡京也捎带在了里，这样一来，当初的很多顾忌便可以放开了。”你既然执掌刑名，便应当知该从何方面攻破这些人的弱，光是用刑不行，那从心理上呢？”

三诰封地荣耀，谁不是动了心中那绷的弦？

“半成都没有。”蔡京此时完全褪下了镇定自若的表象，竟伸手去了太“我只知，一旦有人挑起了圣上的疑忌之心，那我俩谁都难以保全！”

蔡京也同时了，淡淡地说了另一番话。待到他的话说完，除了俅尚可保持面容波澜不惊之外，其他两人全都是悚然动容。

见周鼎一人先行离去，王恩只觉得颇为不自在。周鼎是文官，况且如今远未到，而他却是已经到了武臣的最位，升无可升。若不是正好遇到周鼎，他压没准备往里掺合，也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蔡京。

“言止于智者，光是用压手段控制言，只会让这些话传得更广。”见王恩不明白，俅便顺着蔡京的话提“那些胡说八的人大可以先放在一边，然后暗地查访，顺藤摸瓜才能拎到打鱼。泽之在战场厮杀多年，想必应该悉擒贼擒王才对。至于元长公所说的慈不掌兵，泽之回去之后不妨好好想一想。”

周鼎很快便从最初的惊愕之中恢复了过来，连忙欠：“圣上既然下诏令我彻查，我自然应当尽心竭力。只是…”他略一沉，终究还是没有避忌旁边的王恩，一五一十地把现在遇到的困难全都诉说了一遍，这才了的无奈。”蔡相，相，如今下狱的都是内侍人，我又不敢动用严刑，这样下去本查不什么所以然。”

任两人事先如何猜测也没有想到，托辞早已休息的蔡京会在俅地书房中。联想到近来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当朝两位宰相不和的传闻，两人只觉背上生了一重的寒意。倘若旁人真的听信传言，那岂不是…

及至到了书房门，那仆人便立即躬告退。王恩自忖乃是武阶，便抬手示意周鼎先，自己跟在了后面，谁知一房门，他便瞧见了一个不该现在此地的人影。

一旁的俅也笑了：“两位最近着实辛苦了，一个要审理案，一个要料理京畿治安。群臣的目光都盯在你们上，想必压力大。”

“泽之，你如今的是殿前司禁军，虽然前时的旨意让你和开封府一同维持京城秩序，却并没有说让你一人负责。”蔡京轻轻敲击着扶手，语带双关地“禁军积弊已久，你初掌殿帅府，不妨用一些严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