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我并非为了圣上的病而来！”罗蒙急忙起施礼，见俅面似乎轻松了不少，他便跟着补充了一句“我是为了蔡王的病来的。”

“原来如此。”俅默默了，缓缓回到原位坐下，突然用异常犀利的目光直视着罗蒙问“难你便不担心，此事与我有涉么？”

“今儿个下午，蔡王府长史急报，说是蔡王突然病重，还百般无奈地说蔡王不肯让大夫诊治，所以政事堂几位相公合议之后便命我带人去看看。”罗蒙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唯恐言语有失“以前专给蔡王看病的石大人这一次正好在福宁殿伺候，所以我虽然不熟悉，也只要听命去了。可是，把脉之后，我却发现…”

“莫非是圣上的病有什么变化？”

罗蒙心中一颤，随后一横心打起神答：“此事若是不说来，我于心不安，纵使有万一，我也认了！”

然而，那个领衔的副院使罗蒙却是一次给蔡王看脉。回到医官院之后，他始终心神不宁。他虽然三十岁便翰林医官院，一直以来升迁得却慢得很，后来还是由于受俅举荐治好了郑贵妃的痛顽症，这才得以一举升任副院使。凭借他素日所得，这一次给赵似看病的结果，无疑让他心惊胆战。

似如此作态的缘由，不过，这一位亲王病的也实在太不是时候了！当日正好当值地蔡京便不自觉地了太，然后对旁边几人苦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话果然不假！”

“毒素？”俅霍地站了起来，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来回踱了几步，他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转走近罗蒙前低声问：

而正在书房见几个官员的俅听说医官院副院使来见，还以为中有变，三言两语打发了众人便急匆匆地赶去了厅，一见人便当问：

“这个…”罗蒙原本就是来求俅拿主意，此时沉下来竟觉得太过莽撞，毕竟，俅是从端王府开始便随在赵佶边的，保不准也涉及到了此事。在那里踌躇了良久，他终究还是咬咬牙“虽说蔡王是被酒所累，但我看那脉相，竟似乎是有一毒素潜伏在经脉之中，一旦发作，动辄便是夺命之局！”虽说这帝王家事很可能殃及命，但既然说来了，他也就坦然了许多。

见罗蒙脸发白，气又吞吞吐吐，俅直觉地到了一阵不对劲：“怎么，莫非是把脉之后发现有什么问题？”

“看你吓的！”俅展颜一笑，起重重地拍了拍罗蒙的肩膀“你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蔡王的病依旧由你诊治，你好好看看还有什么别的迹象，若有疑窦可再来报我！因为圣上这一次的病情，刘钦未必再能够留在院使的位上，若是可以，你再一步也不是什么难事，知么？”

见罗蒙激涕零地快步离去，俅的脸却渐渐沉了下来，似乎一转便要然大怒。原本以为是承平盛世，谁知底下竟隐藏着如此汹涌的暗，要不是在此番赵佶病倒的情况下爆发来，自己岂不是永远被蒙在鼓里？枉自己以为手段明，孰料竟有人比自己手段更狠更辣！可是，那个人会是谁？

“蔡王？”俅眉一挑，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蔡王病了？”

晚间，他换了便服直奔府，费了老大的才被门房放了去。

“我问你，倘若蔡王是中毒，那时间是最近还是从前？”

虽然医官院的一群医官已经因为赵佶的病而焦烂额，但是，蔡王那边却不可能不。因此，在政事堂的授意下，一个副院使便带着两名医官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蔡王府，例行地把脉诊疗开药方之后，三人又嘱咐王府中人好生看护，然后就辞了来。

“是从前！”罗蒙毫不犹豫地答“这毒素已经破坏了蔡王上的大半生机，就算能够调理得当完全除，恐怕蔡王也难以活过十年。而这毒素，少说也有三四年，只是因为分量极其轻微，一开始没有半作用，但一累积起来，危害却是非同小可。不瞒相说…”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几乎是靠近俅耳边说“我罗家世代行医，我曾经有一位叔父在岭南和当地蛮夷学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毒术，回来之后我于好奇也学了大半。换作别人，很难诊病，大多会归结于蔡王沉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