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京城中，能够自由淑宁殿的，除了伯章的那位许昌县君之外，你说还有何人？”

见蔡京似乎有所动，叶梦得更是趁打铁地分析：“在苏瞻去世的时候，其实是相公建议圣上重新启用苏由最好的时机，但是他却没有，为什么？原因只有两个字——求稳。不知恩相是否发现，相公执政以来，一直用的就是这两个字，无论是上书废编类局还是安抚西南，无论他是支持你地政见还是反对你的政令，原因只在于这两个字。所以说，相公在骨里，承袭的就是苏瞻的寒暑论。而这一次，我可以断定，不是相公给恩相设下的圈。”

当初苏轼临终的时候，便曾经提过给苏辙一州一县之地，只是他始终没有选好地方，再加上赵佶正好在病中，所以一直没有提。可是，这一次赵佶突然把苏辙放到了大名府重镇，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当然，对于郑居中的坦然直言，他也颇意外。

“郑居中！”

“不是伯章？”蔡京怔了片刻，突然觉得前豁然开朗“哈哈哈哈，少蕴，人说一语惊醒梦中人，你这一番话，真有醍醐之效！”

上才会留着那些忠直地台谏，任用的却是支持新政的官员。所以，即使曾经因为相公地缘故而对苏瞻死后加恩，也并没有多用元祐老臣。”

蔡京冷笑一声，脸上了几许讥诮：“当然是有人打着鹬相争，渔翁得利的那个主意。横竖掂量着只我和张康国两个人争斗不痛快，是把伯章也拉了来，真真是好算计！”

“我也曾经见过郑居中数次，似乎其人并不似狡猾多智的，恐怕不至于想这样的主意。况且，圣上虽然郑贵妃，也应该不会偏听偏信，毕竟是妇人之言。再者，先前郑贵妃曾经因餍镇之事受了牵连，圣上总不会一疑忌都没有吧？”

“嗯，你说的确实有理。”蔡京沉片刻，微微了“只不过，郑居中之所以把伯章拉来，并不完全是要让其加争斗，更是想趁机卖一个好。你看着好了，这几天中，他必定会前去拜访伯章！”

“达夫兄费了这样的心力，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不过，治大国如烹小鲜，虽然我从不忘自己是苏门弟，但是，却不敢为人谋私利。你这么一来，恐怕元长相公等人的矛便要冲我而来了。”

正如蔡京所言，郑居中此时确实在俅的府上，说的确实也是这一次的事情。只不过，善于讨巧的他把这说成是民意所向，倒是让俅苦笑不得。

叶梦得心中一喜，却慌忙起一揖：“当局者迷，恩相只是因为在局中，所以有时未免看不清其他景象，我只是占着旁观者清这一条而已。想必如今，恩相应该知是何人作祟了？”他这句倒是真的试探，虽然知不是俅，但是，对于真正的主谋乃是何人，他却是不甚了然。

叶梦得苦笑一声，随即想起那天在金银铺中打听到的事，不由有些后悔。要是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怎么都会事先通报蔡京有所准备，也好过如今的猝不及防。只可惜，自己太过聪明了，只想利用这个机会，却不防事发太快，自己本来不及反应。

郑居中见俅似笑非笑，心中不免更加不安，连忙端起一脸正：“内举不避亲，相公此举对于由公就有些不公了。况且，下诏命的乃是圣上，决断之权也在于圣上，圣上之所以会用苏由镇大名府，不就是为了借其声名么？以苏由之直言，试问谁还敢隐报盗祸之事？”

“恩相的意思是…”

俅苦笑一声，一时竟也说不话来。说郑居中是一番好意吧，其中却有挑唆的意在里边，可说郑居中是不怀好意吧，偏偏他又给了苏辙一个光明正大重返政坛的机会。不苏辙当初在中枢的政绩如何，民这一至少不会有错，而无私这一也肯定能够到。比之那些贪官污吏，至少河北这一块，暂时是不用担心会什么问题了。

叶梦得情不自禁地脱而，着实恍然大悟。在众多的朝官中，郑居中着实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人，若是不因为其乃是郑贵妃族兄这一，恐怕本无人会注意到他。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贵戚，居然敢搅和这趟浑，简直是胆大至极。但是，左思右想，他又起了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