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yin差yang错卧病榻

崇宁五年正月十二日，由于彗星依旧长悬于空中，因此赵佶便依姚舜辅之言，下诏求直言，准中外臣僚直言朝政阙失。此议一下，原本便蠢蠢yu动的有心人顿时沉不住气了。奏疏犹如雪片一般送往中枢，其中弹劾蔡京擅权误国的占了一多半，剩下的有弹劾高俅的——其连年用兵虚耗民力；有弹劾阮大猷的——长年位居中枢而无寸功；有弹劾蔡卞的——执掌枢密却趋附宰执…就连远在西北的严均也没有拉下。

看到这些奏疏，赵佶自然是觉得心烦意luan，但是，他又知dao这求直言万万不能只zuo一个样子，因此勉qiang耐着xing子看了一些。孰料次日受弹劾最多的蔡京便以tui疾告病在家，声称不能上朝，jin接着，高俅也称病不chu。这尚书左右仆she1同时缺席政事堂议事，朝中上下顿时大哗。只苦了吴居厚和阮大猷几人仍得勉qiang振奋jing1神入朝理事，只有张康国暗自高兴。但是，他仍旧没有贸然行事，仍旧在观风se。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chu乎人们意料，枢密使蔡卞告病，同知枢密院安惇去世！两个宰相外加一个枢相同时告病，而枢密副使去世，这zhong情形自太祖开国从未有过，一时间，山雨yu来风满楼的气象愈发明显，人人都在猜度赵佶的反应。大宋历来宰执最贵，要是蔡京蔡卞高俅没有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落ma，那么，届时这三人重返中枢，免不了要有众多的人吃挂落。

叶梦得自忖坐定了京党二字，干脆频频chu入258文学了蔡府。而蔡卞则是真正的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而高俅虽然号称闭门养病，却仍然不时接见一些前来探望地客人。能够在这个时候上门探望的大多都是平日和他jiao往密切的人。先有陈次升和陈瓘，然后便是陈王赵佖。再接下来则是刚刚迁为中书舍人地霍端友。

陈次升和陈瓘都是赫赫有名的直臣，自从赵佶即位之后虽历经波折却始终未曾去位，乃是台谏中shen得人望地老臣；陈王赵佖是赵佶的兄长，chong信不衰敬重最隆；而霍端友是崇宁二年开科取士的状元，三年之中累次迁官。赵佶甚至以他之故令给事舍人赐穿金紫服，乃是新一代士子之中的第一等人wu。如此声势，倒是让别人暗自心悸。

高俅倒是有苦自己知dao，这个节骨yan上，他当然不敢跟着蔡京装病，但事情偏偏就巧在这里，一直shenti健康的他居然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先是发热，然后是tou痛外加浑shen无力，就连几个平时妙手回chun地大夫开的方子也不济事。一副面se憔悴的样子把前来探望的三拨人都吓了一tiao。

陈次升和陈瓘原本还以为高俅是借病躲开，见到高俅本人方才吓了一tiao。面面相觑了一阵子，陈次升便先问了病情。待知dao是冷热jiao袭方才放了心，但仍旧是要来方子仔细察看。这二陈都是君子，见高俅是真病也就没有多加盘桓，问明了情况便草草告辞。

来探病的陈王赵佖却是受了赵佶的请托。所以跨入房门之后便皱起了眉tou。他乃是久病成医的人，先前去探望蔡京的时候便知dao蔡京是在装病，因此在看到药方和高俅的模样时，他便明白这位宰相是真病了，心中不免苦笑。

“高相公，你这病的可真不是时候。”赵佖已经和高俅熟络惯了，顺势便在床tou坐了下来“我刚刚才跑了两家，元长相公和元度相公都坦言是借病躲开别人，你倒好，居然真地病怏怏的！看来还是官家明白你，我还没来之前就断定你是真病，还真让他说准了。”

高俅听得心里发苦，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抬着到大街上转一圈，但他知dao这不过是痴心妄想。别说他如今的病最忌讳chui风，就说这liu言蜚语也不是他地lou面就能够平息的。思来想去，他只得勉qiang开口答dao：“我也没法子，这病来如山倒，一点预兆都没有，前天晚上睡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dao就这么病了！烦请陈王回去之后把实情禀报圣上，唉，清者自清，我又不像元长元度那样资格老，在家装病算怎么回事？”

赵佖闻言不禁失笑，说了说朝中景况，又提起了内外纷纷扬扬地谣言，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告辞离开。细算下来，比起先前造访蔡卞和蔡京的府邸来，他在高俅府中呆的时间最长。

霍端友却是晚间来的，当看到高俅满脸病se时，他着实吃了一惊，然后方才致歉dao：“高相见谅，我原以为…”

“你原以为我在装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