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你刚才既然说这不是祥瑞，而只是顽石，那现在便说说你的理！”

看起来越像价值连城是真品，就越可能是造假的货，这是俅为现代人最大的心得。当然，当着别人的面，他当然不可能毫无证据地当指斥，因此就把目光转向了李纲。这个青年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这只是顽石，不知是真有什么证据，还是在那里信开河。

“你血人！”这一次来的却是顾家主人，只见他额青毕，仿佛要将李纲一吞下去一般“你…你有什么证据？”

“看在你忠直的份上，我就不予计较。不过，今后须三思而后行，不能如此孟狼，知么？”无论是年纪还是官爵，俅有资格说这番话，因此气异常严厉“看你地样，应该是学的那些正直敢言的言官，但是，言官固然应该敢言，其指斥时弊却应该是于公心，绝不能存了求名的私意，你明白么？”

俅微微，却不答话，只是用睛在那块石上来回打量。以他个人的审观来看，这块石确实算是难得的上品，其他的不说，光是那圆中略带不规则的表面就很是难得，毕竟，这是池塘中的石，而不是那江溪中受冲刷数百年数千年的卵石。但是，最最令人惊讶的是，它的表面上还有一幅仿若天然生成的图案，图案竟是仿佛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而旁边还形若题词似的有两行篆字，不过，写的是什么他就不甚了然了。

“你的胆不小！”李纲这番异常大胆地话，听在俅的耳中自然是大生同，但是，他更知，这话放在哪里都是大忌讳，怪不得史书上钦宗宗两代天用李纲都是浅尝辄止未曾贯彻到底。”你可知，若是真正论起来，你就是大不敬之罪！”

“相公请看，这便是那方奇石！”宋楚殷勤地将俅引到了一间房中，指着当中磨盘大小的一块石解说“这是顾家人在清理家后的池塘时发现的，将石抬到空房之后，室内便有毫光现。他们大奇之下便用清洗了数遍，最后便是如此一番景象。”

见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上，李纲当下便了一气，大步走到了那奇石旁边，不慌不忙地：“各位只这图案是天然生成，但在我看来，这却是假的！”

李纲说完之后也到有些后悔，但见俅不像是真的大怒，心中又松了一气。当下他便低认承：“学生所言句句自肺腑，若有犯忌之，还请相公不要见怪！”

到了顾家，俅下车之后，只见其宅院整齐门楣颇正，至少也算得上一个小康之家，心中便有了计较。及至顾家人迎来之后，他的目光更是落在了后面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上。虽然只是初见，但是，看那青年表情木讷举止畏缩，应该在文才武略上皆无成就，那么，此次顾家献石，大约就是为了给儿谋求一个。

的事，谁知在官吏渲染下便成了天赐地宝。哲宗皇帝因此而改元元符，并对段义封赏加官，甚至为此大文章，但是，这却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若是官吏有心，假造祥瑞又有何难？这不是鼓动百官另辟蹊径欺上瞒下么？”

听到俅竟然以言官和他相提并论，李纲心中登时大喜，想要起又差撞到了的车厢，只能在位上弯腰：“学生谨受教！”

李纲却不搭理吴才的讽刺，而是向俅行礼：“相公也听到了吴大人的话，好，既然是天赐祥瑞，那么，这图案与其说是金龙，还不如说是蛟龙来得确切，哪里有半分寓意金龙的霸气？上天既能赐下如此工整的篆字，没理反而在最最重要的金龙上了纰漏？还有，各位不是说不能认这些篆字么？我却能够认来！”

李纲却仿佛没有看到旁边无锡众官员铁青的脸，自顾自地将手指指向了石上的几个篆字。”家祖也曾经收藏过几块石，因此，对于这些纹理，我也算有一心得。若是天然形成的纹理，笔画上必然有所偏差，可是各位看这几个篆字，无论是大小还是用笔，显然都是自一个人之手。试问这天然形成的事，又怎么会如此巧合？”

吴才闻言却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正因为如此，不正是说明此乃天赐之宝么？若你只是凭借着这而胡言语，那还不如趁早收起你那些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