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相国寺探虚实

罢相大半年来，蔡府的门ting愈发冷落，似刘逵张康国这等已经自立门hu的人干脆不再登门。只不过，在表面的萧条之下，蔡京依然是闭门不chu而尽知天下之事，甚至连gong闱隐情也逃不过他的耳朵。而无论外人怎么看，这位如今赋闲的宰相都是悠哉游哉，因此更多了几分疑惧。

这一日，叶梦得照例空着双手一大早上门。他乃是常来常往的人，因此也不用蔡府家人引路，而是熟门熟路地转到了蔡京的书房，谁知竟是扑了一个空。见此情景，他虽然吃惊却也不着急，自顾自地坐下来看书，可等候了足足半个时辰却觉得不对了。

“来人！”

“叶大人有何吩咐？”

见是往日时时在这里伺候的蔡平，叶梦得顿gan心中一松，知dao蔡京并未有什么不妥，于是便沉声问dao：“恩相到何chu1去了？”

蔡平闻言却只是一笑：“叶大人便是该早些问的，相爷一大早就去了大相国寺和智光大师下棋，临走的时候还吩咐说，若是叶大人不问便不许我们告知他的去向，非得等到叶大人问起才能说，所以小人刚刚不敢告知。”叶梦得闻言气结，搁下手中的书便站了起来。饶是他几乎算蔡京的心腹，此时也摸不透对方是什么意思，反复琢磨更是不得要领。随口吩咐蔡平收拾好他取阅的那几本书，他缓步chu了门，一直到走chu蔡府之后方才恍然大悟。蔡京罢相之后，赵ting之刘逵之liu并未立刻清理朝堂，但这几个月来，两人也在不lou痕迹间，将一些品阶不高的京党渐渐调离了京城，而叶梦得当日奉蔡京之命前去送高俅，又说了那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自然是更不能幸免。他原本已经zuo好了准备。谁知最后竟丝毫未受波及，这顿时让他暗自钦佩蔡京的手段。要知dao，当日自己那句话可以说是当众削了赵ting之的面子，如今却依然能够在礼bu任职，对旁人来说不啻是一个信号。

看来，蔡京还真的是把自己当作了自家人！

心中闪过这个念tou之后，叶梦得不由微微一笑，举步便上了自己的ma车：“去大相国寺！”

ma车一路到了大相国寺。他才发觉寺外已经满是杂耍摊贩，一yan望去热闹非凡，这才记起今日乃是十五。下了ma车走进寺院大门，他便看到里面已经是挤满了无数举着香烛ding礼mo拜的虔诚香客，男女老少拖儿带口，隐约听去，大多数都是求富贵，甚至还有求功名的。

他对于佛dao原本就是无可无不可地，因此也不想随众礼佛，在大雄宝殿之外驻足片刻便退了chu来。他来京城任官之后。平日还曾经到dao录院走动。大相国寺却是不常来，更不用说后面单单留给达官贵人的禅院。思量片刻，他见几个小沙弥簇拥着一个shen着袈裟的和尚自不远chu1走过。连忙快步走上前去。

“大师！”

那和尚五六十岁的年纪，法号名叫智远，也算是大相国寺有tou有脸的僧人。见叶梦得不似平常香客，连忙喝止了一旁想要呵斥的小沙弥，合十问dao：“不知居士有何事？”

叶梦得顺势还了一礼，这才开口dao：“大师，在下叶梦得，此地是为了寻蔡相公，不知大师可否指点一二？”

蔡相公三个字一chu口，那几个小沙弥顿时bo然se变。就连智远刚才那淡淡的神se也消失了。蔡京的名tou固然是天下皆知，而叶梦得这个铁杆京党经过当日送别一事，却也同样是天下闻名。智远略带惊疑地打量着面前地年轻人，脸上渐渐浮现chu了一丝笑容：“原来是叶居士，老纳智远。蔡相公正在禅院中和主持下棋，恐怕就是老纳指了路，叶居士一时半会确实难以找到。这样吧，横竖老纳有闲，便带叶居士过去如何？”

“那就多谢大师了！”叶梦得也不客气。dao谢之后便跟智远一起入了内院。一路上略略攀谈几句，他不由对shen旁这个和尚刮目相看，对于未曾谋面的智光更是起了兴趣。要知dao，陈王赵佖的yan光极高，能够独独将智光荐给天子，足可见与其人的jiao情。

一路穿过诸多楼阁，智远便将叶梦得带到了一间环境优雅的禅院前，这才止步笑dao：“便是此地了，外面还有小沙弥看守，叶居士但请报名进去也就是了。老纳不便入内，告辞！”

叶梦得连忙欠shendao谢，见智远han笑离去，他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