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蔡京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三分严厉，脸也变得无比凝重。”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只会自怨自艾，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光靠手段不能成事，要想得到圣心，你就得先表现相应的才！”

“嗯，坐吧！”蔡京瞟了一自己的儿，发觉这几个月下来，蔡攸整个人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消瘦下去的形更显了几分，而原本光四的神则变得更加内敛了，至于说话的语气似乎也带了几分慢悠悠的神气，不复往日的恣意张狂。此时，他不由微微颔首，心中颇有些安。他虽然有四个儿，但就没有一个是在读书上能够有所益的，唯有蔡攸在手段上还有些他的风范，若是这个儿也在先前的事情上一栽倒再也爬不起来，他说不得就今后只能倚靠外人了。

尽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夸赞还是贬低，但蔡平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溜小跑地到了蔡攸的院，照着蔡京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然后一刻也不敢停留，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唔。”蔡攸若有所思地了，索把整个人全埋在了藤椅中。好半晌，他才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句话“那你先去吧，也派人看看二弟和三弟的情形。就凭他们地骨，别说撑一两个时辰，恐怕就是半个时辰就不行了，要是爹爹回来得太晚，指不定他们会怎么样！”

“你得很好！”扫视了屏息凝气地蔡平一，他淡淡地说“此事攸儿理得并没有错，你也不必有什么顾忌。这样的逆若是任由他们无法无天，恐怕家声就全被他们败坏了。看来，我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原本就不该让他们踏院门。你现在就去传我的令，从即日起，蔡鞗和蔡絛闭门反省，把素日里跟着他们的家人全筛选一遍，那些有妄为或是挑唆的全销了契约逐去！”

“爹爹放心，你的教诲我记住了！”蔡攸了一气，斩钉截铁地答应“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如以前那样只知用谋成事。”

蔡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听说夫人吕氏在上清要斋戒七日祈福之后，他只是略略了。及至听蔡平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今日家中的变故，他不由皱起了眉，脸虽然并无太大变化，但是，那藏在眸的霾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的病既然已经好了，以后就不必再把自己窝在房间里，家里的事你以前是怎么的，如今还是怎么。另外，你虽然曾经惹恼了圣上，但圣上是顾惜旧情的人，念在昔日情份上，你只要能够再有所表现，未必就不能够东山再起。我昔日两次遭贬却两次复起，论及境遇比你坎珂得多，你年纪轻轻，切勿为了一小挫折而灰心丧气，明白吗？”

“大少爷，相爷的行踪小人并不十分清楚。”见蔡攸投来一冷飕飕的目光，他连忙补充“不过，小人听驾车的夫说，相爷这些天常常去大相国寺，哦，还有何相公的府邸。相爷在外一直很低调，个中详情小人确实不太清楚。”

“是，小人明白！”蔡平心领神会地了，连忙弯腰告退，了房门才长长吁了一气。下人的最怕摊到一个难伺候的主，而蔡京蔡攸父就没有一个好糊的，这无疑是相当棘手的一。想到蔡鞗和蔡絛经过此事之后可能对自己产生的重敌意，他又不禁打了个寒颤，慌忙疾步朝外边奔去。

“对了，你去攸儿那里看看，如果他没什么大碍，就让他来见我！”说到这里，蔡京仿佛自言自语地“能够忍耐这么久，果然是我蔡京的儿。”

于是，蔡攸换了一常服优哉游哉地了自己的小院。几个月的所谓养病之后，他的脸上已经瘦了一圈，宽大的袍服在微风拂下起了不少褶皱，看上去愈发显得消瘦。大约是早上那一通立威的缘故，一路上的家人看到他过来便忙不迭地躲避，完完全全恢复了他当初治家的景嘉踏那间久违的书房，蔡攸便弯腰行下礼去，恭恭敬敬地叫：

蔡平见蔡京本不问蔡攸当时表现如何，只是一味地发作蔡鞗蔡絛两人，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此时自然是连连应是。见蔡京无话再吩咐，他便蹑手蹑脚地准备退去办事，谁知一只脚才刚刚踏门槛，后便传来了一句话。

之日，自己就真的糟糕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顿时涌上了一寒意。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