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俅冷笑一声，直言不讳地“那只是蒙混外人的话罢了，若不是如此，他们俩的颜面早就丢尽了，别说是他们俩，就是整个江南士林都要为此蒙羞！”

想到这里，两人几乎同时离座而起，弯腰谢罪不止。事到如今，谁也不知俅是否将事情上报了朝廷，谁也不知俅是不是弹劾了他们，谁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囫囵过关。但是，从刚刚俅的脸上，他们隐隐觉得，自己地路似乎没有被封死。

胡嘉良和申朝贵都是一惊，这事虽然轰动士林，可论理怎么也惊动不到这位相公才是。两人对视一，申朝贵便小心翼翼地问：“下官确实听说了，只是，这天气冷，北风又大，家里人一时不慎故而引起走也是常有的事。不知相公特意提起这个有何用意？”

吴广元金连忙欠答应，接下来地大半个时辰中，两人便一唱一和地把事情经过来由解释了一遍。当然，经过心加工，说来的故事已经和真正的故事有了天壤之别，最最关键的地方都早已隐去，却在赵鼎李纲如何侦知线索并一力追查上足了功夫，而对于明尊教的事则是矢不提。

“余杭县尉赵鼎治地有方辖有术，这份功自然是少不了他。而两位一为提刑使一为通判，在事之后多方协助，同样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在上奏朝廷的奏疏中，我会这么写，两位不要忘了！”

这最后一句话顿时让胡嘉良和申朝贵全都愣住了，事情是别人的，功劳自然也是别人的，怎么现在反而成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两人都是官场钻营的老手，转念一想便摸到了其中关键，目光中不由都了切的光芒。

“下官激不尽！”申朝贵也慌忙起谢，心中狂不止。他中了士之后便一直在外任官，最想有一个中枢重臣提挈一把，此番得到了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喜上眉梢。”将来相公若是有所驱策，下官必定倾尽全力！”

俅遂瞟着吴广元颔首示意：“吴老，你对他们解说一下。成夫，你来拾遗补缺。”

制度，转运使、安抚使、提刑使和常平使都并非互相统属，而知州和通判也并非直接上下级关系，照理，他们的品级虽然低一些，但大可和俅大可平起平坐，然而，摊上这样一个势的同僚，两人谁都不敢摆分抗礼的态度。

“申兄，胡兄，今日我请二位过来，是有一件要的事和二位商量。你们在东南任官多年，对于风土人情廖若指掌，也可给我一些主意。”见两人连连表示谦逊，俅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此地都是自己人，你们无须如此。前几天，江南名士柳和鲍临的府邸接连失火的事，你们想必应该知了？”

胡嘉良一个站了起来，一揖致谢：“相公如此提挈，下官莫齿难忘！”

这下两人俱是大惊失，几乎异同声地问：“此话怎讲？”

一番解说完毕，胡嘉良和申朝贵已经是满冷汗。他们一个了三年的杭州通判，一个当了两年的两浙路提刑使，任上居然了这样的大案而丝毫没有觉察，这失职两个字无疑是逃不过了。虽说大宋和辽国一向都互通使节维持着友好，但是，谁不知大宋历代君王从来都是对燕云十六州耿耿于怀，暗中更是将辽国视为敌国？这一桩案揪那么多敌国细，他们还要不要官了？

俅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脸上又了一丝莫测的笑意：“先帝哲宗皇帝在世的时候，京城也曾经闹一次密谍案。那一次，领衔的是尚书左仆章惇，还有时任开封权知府的阮大猷。光是从顾家查抄到的各案卷，便是数以千计，从此之后，辽国在北方的密谍网络便步履维艰！”他突然顿了一顿，然后加重语气“这些人隐藏得很，你们没有发现固然有失察的罪过，但此番既然查，你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为赵佶的第一信臣，又是两浙路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兼都转运使，俅压不在乎这样的功劳。与其被人抓住这些不放，还不如丢给别人个人情，更可用来遮掩女真使节来过的事实。最最重要的是，对方从始至终只见过自己，这份条约说去也可以不认账，省却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