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章，使辽并非寻常事，你若是以宰相的份使，只怕是更会有不小的麻烦。再者，前次你又接待过女真使节，倘若让人知这一层关节，更是祸福难料。依朕看来，如今时机还未到，我朝如此心急，只怕辽国还会摆那架。等到他们再败一场，届时伯章再亲自去也不迟！”

问到这个，蔡京和俅不由面面相觑。为了此事，俅不是没有和蔡京商量过，只是他一说自己想去辽国看看，立刻就被蔡京一否决。

地斗嘴，赵佶不由觉得好笑。如今的弥封誊录制相当严格，再加上他用地评卷官都是不偏不倚的人，所以绝不担心此中有什么猫腻。见两人告一段落，他这才笑：“两位卿家推荐的都是良材，这是毋庸置疑的，又何必为孰多孰少而有所争议？倒是现职官员该授何官，得了士的士又该如铨栓选，你们还是去考虑这个吧！”

“圣上，依臣看来，说不定是有人在暗地里鼓动耶律淳。”俅沉片刻，便说了自己的看法“耶律淳也是宗室嫡系，照如今地时局，他比才两岁的辽国新君更有慑服力。如今双后临朝，名义上镇住了局面，但是暗地里，又有多少宗室对此并不心服？退一万步来说，一旦皇位上的那个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难还要再扶一个稚上去不成？耶律淳就算没有野心，那他的属下呢，那些希望得到荣华富贵的人呢？”

要是换作从前，蔡京自然是乐得俅去担风险，可是现在不行。

天官家目前的心思他已经摸透了，和当年神宗皇帝一样，赵佶也不是一个善茬，一手遮天的权相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

孟后已经迁了瑶华，旧党中人全都离开了编地，而且赵佶又渐渐起用了几个，照这个态势下去，一旦台谏那边失守，他肯定又是被攻击的对象。他可不像俅那样还有苏门弟这样一重份，和几个心向旧党地台谏又关系不错，他要是再中的，复相可就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这番话说得条理分明，本想借机亲自一览北地山河的俅也觉得有理，遂不再持，而是躬一揖：“还是圣上想得周到，是臣太过想当然了，也实在心急了些！”

“这么说来，辽国的政争还只是个开！”赵佶突然畅快得笑了“朕担心什么，如今需要担心的人是他们，朕只从中捞取好便是！对了，贺辽主即位的人选呢，你们两个拟定了没有？”

蔡京想的更简单，既能够揽权又能够有机会成为一代名臣，他嘛非得费心和俅去对，顺顺当当一路下来就好。再说，这些年俅在朝中安的人远远没有他多。

蔡京尴尬地咳嗽一声，又瞟了俅一，率先开言：“圣上，伯章先前和臣说过，他有意使辽国！”见赵佶神一变，他连忙补充“不过此议臣万万不敢芶同！我朝使辽臣，向来以馆阁官员为主，盖因两国虽未恶，却是彼此仍有敌视，大至历法正朔，小至君前礼仪，往往都会引发不小的纷争，而从未有一国宰相贸贸然到他国使的理！再者，辽国如今情势纷，若是稍有闪失，恐怕事情非同小可。伯章所为的虽然是国事，但绝不可因此而冒险。”

见俅和蔡京不再就制举之事喋喋不休，赵佶便岔转话题：“刚，刚传来消息，本来耶律淳已经准备动前往上京谒见新君，但因为父丧，遂往南京析津府奔丧。你们俩对此怎么看？”

天官家心情大佳之下的调侃，蔡京和俅当然不会听不来，两人对视一便会心一笑。闲来拌拌嘴没什么不好，至少好过背后刀，攘外必下安内，这是他们下的一致看法。

赵佶见两人颜不对，心下便有些疑惑：“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俅见话都被蔡京说去了，面上不由有些无可奈何，说他是一时起意也好，说他是另有所图也罢，总而言之，他确实很想往北朝走这么一遭。谁知再过几年，曾经盛一时的辽国会不会灰飞烟灭？再说了，不为了什么重要的大事，若是寻常臣，能够有机会和两位太后密谈？能够有机会见到魏王耶律淳？能够有机会定下最好的盟约？他正寻思着该用什么话转圜，上的赵佶突然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