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帮人喘不过气来。商议良久,此先例断不可开,当即由肃顺拿了主意,好一番痛驳,拟了上谕呈上去,且看一个皇太后、一个懿贵妃如何措置。
懿妃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分量,心里佩服老六这一招用的真高。她当然明白肃顺的用意,当即跟皇后商议,索性的将上谕留中不发,并借这个机会宣布。凡是以后发下来地上谕,必须有同道堂跟御赏两颗印玺,才算做效。这便是揽权地第一步。
肃顺果然大为光火,亲率顾命八大臣请召。皇后这时对政务也渐渐明白了关窍,自然知道这一次见面,必有一番激烈的争执。关键时想起萧然的嘱咐。这事倒不如由懿妃凭着那颗御赏印玺的分量来出面。而对于懿妃来说这也是立威地最好机会,自然义不容辞。
这天小皇帝也换了袍褂,跟着额娘、亲额娘来到烟波致爽殿,明显感觉气氛与往日不同。亲额娘自然是阴沉着脸,连往日一贯温和地额娘此时也表情肃穆。到了大殿之上,一瞧下面那八位大臣,虽然是跪着,却一个个神情倨傲。不怒自威,登时心便慌了。
一番争执就此开始。肃顺等以不合惯例为由,措辞激烈,慷慨激昂,并说缡素期间竟用黄折上呈,此孰大逆,奏请严加惩处。
此事虽无先例,但毕竟不违祖制,用奏折给太后请个安,也不过表示一点敬意。有何不可?再说,别人敬重你,你反训斥惩处别人,这话儿可也说不过去。再说虽然是缟素期间,请安折如何能用白折?这可就是欲加之罪了。
当下两边各执一词,懿妃果然强悍。单枪匹马舌战群儒,皇后只是在一旁细听,偶尔说出一两句,简单而直切要害。
肃顺见场面越来越大,压抑多年的火气顿时窜上脑门,上前跪倒,高声道:“此上谕不可留中,请太后明发!”这一跪剩下的七位也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气氛骤然紧张。
“你们都是国家大臣,在内廷当差多年,我倒要问你们,什么叫‘上谕’?”懿妃拍案而起。
这话问得很厉害。如照字面作最简单的解释:“上面所谕”那么这道明发就显然违旨了!“跟懿太贵妃回奏,皇帝出面所下的诏令,就是上谕。”
“对了,皇帝还小,所以…”
“所以,”肃顺抢着说道:“大行皇帝才派定顾命大臣,辅弼幼主。”
尽管小皇子还没有正式登基,懿妃也还没有册封皇后,但毕竟是咸丰钦赐了御赏印玺,这个分量就可想而知了。这样子不容“上头”说话,岂止失仪,简直无人臣之礼,照“大不敬”的罪名,不死也可以充军。
懿妃怒气一阵一阵往上涌,厉声训斥:“你们八个太跋扈了!不但一手把持朝政,还想一手遮尽天下人耳目。你们眼里还有皇帝和太后吗?”
肃顺丝毫不让,抗声答道:“本来请太后看折子,就是多余的事!”
这下皇后也惊呆了,还怕是自己听错了,所以追问一句:“什么?”
只见肃顺近前一步,用极大地声音又道:“顾命之臣,辅弼纳主,不能听命于太后,请太后看折子,原是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