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肯露出来。
“怎么又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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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装傻骗人家,人家还以为…以为你…”“我没傻,只是在思考而已。”萧然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弟兄们说地话,我都听到了。他们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我们可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过,还好我事先留了一步棋,一步很关键的棋!”
“什么棋?”
“恩,到明天吧。也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萧然卖了个关子,忽然轻声道:“我好累,想睡一会儿。你给我唱首歌听,好不好?”
“我不会啊…好吧,我在杭州老家,倒也听到过一首曲子,也不知唱得对不对。要是唱的不好,你,你可不许笑我!”林清儿理了下鬓发,思量了一会,才低声唱道:
“月弯弯,动高柳,乌篷摇出桐江口。邻舟有妇初驾船,乱头粗服殊清奸,橹声时与歌声连。月弯弯,照沙岸,明星耿耿夜将半。谁抱信手弹,三声两声摧心肝,无穷幽怨江漫漫?
“或言妇本江山女,名隶江花第一部,头亭巨舰属官军,两妹亦被官军掳,妇人无大惟有姑,有夫陷贼音信无。富商贵冑聘不得,妇去姑老将安图?呜呼!妇去姑老将安图?妇人此义羞丈夫。”
这一首江南小调曲声婉转,却有哀伤无限。萧然苦笑着道:“你这是哄我睡呢,还是在勾我伤心呢?”
林清儿顿时不依不饶起来,撅着嘴道:“人家说不会唱,你又让人家唱…坏东西,又笑我!”怔了怔神,道:“你也别笑,这可是江浙一带的真实写照呢。兵祸一起,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怜大好江南,百姓辛苦流离,竟已到这样地步。”
萧然沉默良久,道:“你说的还是太平天国地事情吧?记得从前在课堂上…恩,是听别人说起,这太平天国人人平等,无处不保暖,无处不均匀,怎么你竟把江南说的这般凄凉?难道天国的百姓,真的生活的这么悲惨么?”
林清儿凄然一笑,摇了摇头,半晌才道:“我小时候很顽皮,有时趁着爹爹忙于军务,便装扮成男孩,到处游逛。久而久之,甚至听到、看到许多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呢。余杭一带还流传着两首小调,我唱给你听。这一首曲子,叫做《猪换妇》。”
清了清嗓子,低眉唱道:
“朝作牧猪奴,暮作牧猪妇,贩猪过桐庐。睦州妇人贱于肉,一妇价廉一斗粟,猪奴牵猪入市。)。妇少妇载满船,篷头垢面清泪涟,我闻此语坐长吁。就中亦有千金躯,嗟哉妇人猪不如?”
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首《娘煮草》。”
“龙游城头枭鸟哭,飞入寻常小家屋。攫食不得将攫人,黄面妇人抱儿伏,儿勿惊!娘打鸟,儿饥欲食娘煮草。当食不食儿奈何?江居民食草多。儿不见门前昨日方离离,今朝无复东风吹。儿思食稻与食肉,儿胡不生太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