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如醍醐一般，只觉得前的层层迷雾豁然开朗。整天担心着洋鬼会打来，现在想想，如果真的像上回一样，从大沽直北京，朝廷那些个草包能够的，就只有落荒而逃。到时东北方面有纳彦辛夺坐镇，西面有石达开，剩下的一条唯一路，又将是哪里？

萧然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石达开？”

是啊，一切都是宿命。也许从最初相逢的一刹那，就有一只冥冥之手，安排了故事的结局…

兰儿的声音仍旧淡然如，不起一丝波澜。萧然一时没有吃透这话的意思，有些迟疑的：“退求其次…假伐？”

兰儿沉默了一会儿，：“棋下中盘，往往中才能取胜。目下国中势力，便如两条大龙相互纠缠，虽然彼此相制，却又纠葛难解。一路不通，不如另辟蹊径。”

“山穷尽，方好退求其次；缘木求鱼，不如假伐。”

萧然半晌才算是彻底回过神儿来。只觉心中积郁去，忍不住有想仰天长啸的觉。这时才想起兰儿，看她仍在虔诚祭拜，微微皱了下眉，：“你…为什么帮我？”

看着前这个足以颠倒众生的销魂尤，萧然一时也说不上心里是怎样的觉。如今的兰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后，只是一个落魄到连自己的亲生儿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失势的小女人，那柔弱而略显寂寞的背影，让人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兰儿臻首低垂，沉默了许久方：“世事皆由天意，冥冥中早有安排。不是常说‘灭建州者叶赫’么？也许，这就是我今生的宿命吧…”

怎么办？难就这样放弃么？…

“担心？”萧然一怔，随：“担心的多了。最担心…啊！你是说，洋鬼！”

情不自禁的伸手去，但是就在要及她莹的肩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萧然低声：“我去前边看看。”转走了仓房。

征俄罗斯到密征倭国，一直是顺风顺，未免沾于得意。这心理上地放松，使得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事谨慎、周密细致，相反却有了急功近利的心理。而在这样一个关系微妙、时局错综复杂的特殊时期，这样地麻痹心理，很容易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灭之灾！

只有江南！…

萧然的眉越拧越。迁都之举，相当于彻底斩断了满清的退路，他一直认为这是一步绝妙的必杀棋，甚至已经算无遗策。但是照兰儿的说法，这分明就是一条不归路！

门砰然带上的同时，兰儿直的就像突然失去了支撑，一下了下来。两颗泪珠也不知不觉的落脸颊，如同清风落的朝，跌在地上，碎成两朵小小的梅。

一声轻叹，新月般轻盈的眉梢，就多了一丝难以释怀的落寞。兰儿今天穿着一件蓝锻旗袍，形式简单而剪裁得，越发衬得她酥耸，纤腰盈握，跪在蒲团上，修长的脖颈和秀气的脊背划一段优雅的弧度，虽有冬衣遮盖，也还是令人顿生无限遐想。更有丰满的圆向后微微翘起，像要撑破衣衫的束缚，随时会蹦来一样。

事实上，兰儿说的没错。奕因的控制，但这事情，十有八九会超过他能够承受的最大底线。而现在的曾国藩很显然是一柄双刃剑，既是杀人的利，搞不好又会损伤自己。如何控，可不是单单掉他，或是他毒上瘾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一既通，皆通。萧然脑飞速盘算，脸上也一既惊又喜、恍然大悟的神。兰儿看他杵在那里，嘴不住的翕动着，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觉轻轻摇叹了气。回过来在蒲团上跪倒，对着观音像，默默祷告。

兰儿摇：“石达开者，窜之匪，虽能辗转扰，但终是难以成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萧然脸越发焦躁，不由抿嘴儿一笑，：“萧然，在此之前，你最担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