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也罢了,反正都是在宫里面,可你偏要扮作女人。莫说太皇太后看不顺眼,你没见母后也神色不愉么?”正德哼道:“晦气,下回唱戏,朕不请她们来便是了,还有皇后和贵妃,统统不请。”他余怒未息地说着,一扯腰间丝绦,将那粉红色宫装脱了下来,刘瑾忙从地上爬起来,过去帮着他着装。
杨凌瞧见正德里边用五彩丝线系在前胸两团东西,撑起来时满像高耸的胸口,不禁好笑地咳了两声,劝道:“皇上。您只是闲来寻些解闷的游戏,自然是算不得甚么地,可是毕竟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这要传到外廷耳中,可就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了。
皇上您想想,莫说是您,臣要是扮成女人,在家里开个堂会上去唱上一出儿,恐怕百官弹劾的折子立刻就递上来了,不罢了我的官才怪。”
正德哈地一声笑,上下打量他几眼,笑道:“你敢那么做,幼娘…你的夫人不生气才怪。不过…你的扮相一定没有我俊。”
永福公主看了杨凌一眼,想像他穿女装的样子,忍不住“吃”地一声笑,随即觉得有些失仪,不禁晕了俏脸。
杨凌啼笑皆非地道:“是是是,当然是皇上您俊…呃…您英俊潇洒,可不是么,您也知道拙荆会生气,想想看,太皇太后、太后还有皇后和贵刀娘娘还不是因为爱惜您的名声?”
正德想了一想,展颜笑道:“嗯,这样一想,朕就不生气了,呵呵,刘瑾,回头叫马永成给太皇太后,太后宫里各晋贡绸百匹,贡茶十斤,皇后和贵妃那里…也赏赐些,减半就是。”
杨凌见正德换回龙袍,刘瑾扶他在椅上坐了,正麻利地给他顺着头发,那脸上胭脂还在,便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可这手刚递出去,忽然又像火炙了似的缩了回来,他这才想起这方手帕还是永福公主之物。
永福公主眼尖,眼见了他动作,那丝绸一角一朵梅花状的永福秀宁犹在,她如何不认得?小公主芳心顿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要被皇兄发现,那还得了?怎么解释的清呀,这位杨大人真是…他怎么还揣在身上呀。
幸好正德并未发现,他一边微仰着头让刘瑾理着头发,一边问道:“杨侍读,今日这么晚进宫可是有事要对朕说么?”
杨凌跨前一步道:“是,臣禀奏过皇上的,有两种家作物极易生长,不过朝中百官出于谨慎,建议先在各地试种,臣选了几个地方,方才就此同刘公公商议…”
他一边说,一边背过手,在身后摇了摇,永福公主咬了咬嘴唇,踮起脚尖儿来,轻挪莲步,忽然探手飞快地一夺,将那丝帕抢回了手中。
杨凌将准备在南北不同气候环境下试种,并集中陕西瘠地、山坡地进行试种,由内厂提供资金保障的事情一一说与正德,后边指端轻轻一麻,感觉那柔滑的丝巾被人扯走,杨凌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就觉得脚后跟被人踢了一下,杨凌怔了怔,身旁香风一闪。永福小公主已袅袅依依地走到正德身边,扭身站定,脸上一副似笑非笑地神气,贝齿轻轻从樱唇间露出一隙白,眼儿柔媚,却不望他一眼。
杨凌心中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还当这位小公主文稳秀气,原来天下的年轻女孩儿都是一般脾气,哪怕她是皇帝的女儿。
正德听杨凌说到一半,就被育种、植苗,什么土壤水分病虫害弄糊涂了,虽说跟着皇帝也在天坛似模似样的耕作过,其实他连庄稼和杂草都分不清,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过他对杨凌和刘瑾却信任有加,这两个人既然都已同意了,那还有什么说的。
正德摆手道:“好,就依你们,刘瑾拟旨让陕西布政使去办吧,再交廷议又要扯皮。”
杨凌喜出望外,户部给事中换成张彩,户部堂官是严嵩,圣旨一下,立马传达陕西,到时木已成舟,四十匹马也追不回来了。
刘瑾见状,趁机说道:“皇上,奴才针对朝中弊政提出了一些陈议,方才请杨大人看过,奴才想再修改一下,然后付予施行,皇上秉政持国,总该有些新气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