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犹豫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永福公主眸中渐渐失望神，她轻拂袍袖，带起琴弦一阵微鸣，永福黯然叹：“罢了，只当本公主没有问过，你…退下吧。”

她咬了咬，又：“大人所受恩惠，已是本朝第一人，本公主看得，皇兄对你的表妹十分慕。若是令妹，你的地位更是炙手可。居位，大权独掌，就该谨小慎微，一言一行如履薄冰…莫看本公主是个女，这些事情也是明白的，大人若是倚仗皇兄信，放无行，早晚…难…你真的少年得志，因而忘开吗？”

永福公主了气，忽：“皇兄一向荒唐，大人却情沉稳，皇兄有大人辅佐，本公主心中甚是安。可是此次大人回京后，却也变得轻浮孟狼起来，‘亲蚕’时本公主就曾听及命妇们谈论，皇兄近来十分胡闹，你也…”

然而如此得，她的气质仍是在上的。自幼生长在帝王家的天之女，所熏陶的一举一动、神情气质，绝非任何明的戏可以装扮来的。迄今为止，也只有正德是个帝王家的异类。

永福的秀发收成一束，拢到贲起的左前来，犹如一条乌黑柔亮的长长河奔淌在跌宕起伏的雪原上。一向只以华装示人的长公主，尽显雍容尊贵，可是此时一袭毫无装饰的轻衣，竟显得柔媚可人，不可方。

杨凌心中一，略一权衡，终于说了韬光养晦、明哲保的苦衷，永福公主听罢，目中泛起光彩，欣然：“原来如此。”

永福公主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俏俏地：“你不在乎名声就算了。这次回京母后少不得又要召你去教训一番。杨大人，既然你连本主都算计了，可莫怪我这次不肯为你保驾。”

永福公主心中快意，翘起纤白的手指轻拨琴弦，姿态优雅曼妙，过了片刻忽又蹙起秀眉，抬眸望了杨凌一，嗔：“本公主正有些奇怪，你这人一向沉稳，怎么这次就快答应了御妹，不经请示母后、不要内务府随行，便应承带我们来行游，原来…哼！你要自侮便自侮，怎地连本公主也计算去了？”

杨凌忙歉一番，大吐苦。永福公主听了几句告饶：“好了好了，本公主知你满腹委曲、用心良苦，只是…”

正德回京第一日，督察院佥都御使刘琯、刑员外郎倪元陆、

杨凌笑：“本来臣在那些大儒直臣中就算不得好人，再加一个狼之名，也算不了什么。”

这气质贵、芳华雍容的天之女若放下价薄嗔轻怒一番，那风情更是动人，好在杨凌垂眉敛目，不敢一直抬看她，但只听这甜腻声音，心中也是微微一。

永福公主用那双灵灵的明眸注视他片刻，方摆手：“你们退下！”

杨凌诧异地看她一，见那一双明眸正望着自己，忙：“请公主示下，臣知无不言。”

杨凌这才注意到她后暗影贴站着两个女，静静地一动不动。永福公主明艳照人，她们又站在暗，以致方才竟没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也刚刚从温泉中淋浴来，穿着一袭洁净的素白袍，衣衫轻柔，虽然大，但是贴在前衣袍起伏褶皱中隐隐现前的峰壑，大袖卷上几卷，玉一般的皓腕随着琴韵轻柔地翻动。

她神情微带忸怩地：“只是…你堂堂的侯爷，就算要自侮也不该常常留连那…那地方，逾礼请公主，算是年轻荒唐；烟之地，这个污名，你想洗可就难了。”

蓟州之行，正德等人玩得痛快。京中百官的‘每日一贴’也得以暂时消停。永福、永淳两位公主难得碰上一个相貌、才情一时瑜亮的好女，彼此又情相投，加上早已认定她将来必是皇兄的妃，故此相洽。两日的功夫，就已相莫逆。

杨凌静静而立，永福公主一曲抚罢，杨凌才长长一揖，说：“参见长公主殿下。”

她听了那些命妇所言，最担心者就是杨凌大权独掌，狂妄无行，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朝野所忌，终要个败名裂。这时知他不独不贪权，还有放权之意。放狼无行、酒无度的行为竟是主动授人把柄，既全了皇兄庞信之恩，又顾了朝中百官的忌惮。他有如此苦心，果然不是轻浮无行、放狼无忌的肤浅之辈。

待两名女退下，永福说：“杨大人，先皇和皇兄一向信大人，本公主对大人也观甚好，所以冒昧请大人来，有一番忠信坦诚相告。本来…妇人是不得参预国事的，你只当是知好友私下言谈，可好？”

杨凌解除海禁的计划，正德皇帝早已千肯万肯，若不是杨凌担心准备不周，会遭到百官的群起反对，他早就下诏开海了。如今听说杨凌已经准备妥当，他心中也喜悦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