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连忙哈腰的来，陪笑：“皇上，太皇庆后大敛治丧，明日是七。百官要祭拜，皇上亲手写的悼词，老已着人送去礼，要礼明日即宣读这篇悼词”

刘瑾一愣，他本想趁着太皇太后病逝，皇上心情也不太好的机会，借个理由引得皇上大怒，要撤王华的职还不是一句话？明年又是科举之期，现在满朝文武重新考任命。算是尽他的门下了，如果再把年轻的学全网罗过来，自己的地位岂不如江山一般稳固？想不到…

“是，皇上”，刘瑾无奈地答应一声，默默的退了乾清。他缓缓走去，站在廊下，风灯摇，灯影晃动，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好似晴不定。

“你哪儿那么多俏话？”正德脸上有挂不住了，说：“大庆法王是朕的尊号不假，可是王尚书真要追究，嗯…朕也确有不是，算了，如果他真要查，朕下旨意，要他不再追究就是了’。

刘瑾好奇的看着两位公主的背影：里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啦，怎么也没人禀告我呀？公主带孝，不止穿白的，现在还得穿麻鞋或者木履？

“嗯？封还圣旨？”正德皇上恼了“砰”的一拍桌，怒：“你说，什么理由？这王华胆越来越大了，朕一定要重重办他！”

几个侍卫、太监鬼影儿似的晃动着，忽尔走到面前，惊觉廊下站着的这个老太监竟是刘公公，忙不迭的拜倒在地，刘瑾却只顾抻着脖望着暗影下的假山怔怔神，本不曾注意。

他觉得他早就看透了朱厚照：你越不让他什么他就越要什么，而从来不去看这件事对还是不对。他是皇帝，皇帝的意志不可动摇，一激他一煽他，这个稚气未脱的皇帝就会乖乖的上了。

刘瑾添油加醋的：“皇上，王华封还圣旨。还说大庆法王是什么东西，竟敢跟天下至尊联名下旨，真是岂有此理，还质问司礼监是怎么拟旨的，这样荒唐的事也得来？您说，他这不是要造反吗？天下谁不知大庆法王是皇上您的佛号啊？他这么说分明是里挑骨，找皇上的不痛快，他…”

正德咳了一声，唤：“老刘，来，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呀？”

正德皇帝，奇怪的：“是啊，怎么啦？那是朕给自己取的佛号啊”

儿答应一声，两白影儿又冉冉向外飘去，正德在后边咳了一声，说：“带着声儿！”

刘瑾有心慌了：正德在渐渐长大，心智在渐渐成熟，渐渐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幸好，…幸好杨凌已经垮了台，朝中已经没有人能和我对抗。现在满朝文武尽我的门下，就算他不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不能任我摆布，我控制了朝纲，架空了他，他也不得不承认我的地位和权威…

刘瑾怏怏不乐，想了想不甘心，继续搬是非：“皇上，您打算这么算了，可王华还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呢，嘿，您说他多大的胆，竟然说要追究这个大庆法王的责任，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吗？这不是反穿袄他装羊吗？这不是…”

许久许久，他才长长了一气。今晚的正德皇帝，令他生一陌生地觉，虽说还是时常和皇帝见面，但是他现在要持的事情毕竟太多太多，而正德大分时间又住在豹园，他一直以为正德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小太，直到今天才惊觉他正在长大。

正德抻了个懒腰，不奈烦的打了个哈欠：“那就行了呗，这破事还回禀什么呀”

“踢踏…踢踏…”

正德两手一摊，无奈的：“朕的把柄落人家手里了，不然你说咋办？好啦好啦，这档事也没啥了不起的，嘿嘿，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何况朕是皇上，就这样吧。嗯…没什么事你也回去歇了吧，朕再看两份奏折也要歇了”

礼尚书啊，这个位置咱家一

刘瑾连忙陪笑：“皇上，老还没说完呢，没想到礼尚书王华却把圣旨封还了”

如果是一年前的正德皇帝，依着他的判断，就凭这件事，再加上他的那番说辞，王华就得罢职回家，旨意甚至等不到明天早上就得传下去，然后现在…皇上知先分辨个理是非了，不是好兆啊。

“什么什么？”刘瑾惊奇的瞪大了睛：“皇上，您是皇上啊，九五至尊的天，您向王华服妥协？”

正德一听这理由有犯怯，想想圣旨上个大庆法王的佛号确实不不类，何况这还是以皇孙的名义烧给太皇太后看的，便摆摆手：“算了算了，朕…朕不跟他一般见识”

刘瑾恭声：“皇上为太皇太后亲自写了悼词，不是还亲笔抄豢了一篇佛经超渡往生吗？结果您在圣旨下边盖了御印，还签了个名字‘大庆法王西天觉圆明自在大定慧佛’”